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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磨光滑的玉石,沉下年少的浮躁稚嫩,透出深不見底的醇厚和穩重來。
又何止是納蘭崇,這些年過去,當初的意氣少年都變了模樣。蘇墨阡和沈天珩都任了京中要職,朝堂歷練幾載,都練出幾分喜怒不形於色的內斂。不同於過去的明爭暗鬥,如今的沈蘇兩府的關係算是互相敬重,互不相犯。
對於納蘭崇來說,能在有生之年精心編修好《昭寧志》是他畢生的任務,他為此能放棄京城的繁華,王爵的顯貴,或許別人會覺得不值,但他卻甘之如飴,樂此不疲。
他轉身看了眼方槐,笑道:“虧你還是個習武的,體力倒還不如我了。”
方槐抹了下汗,慚愧道:“王爺說的是。”說著他拋下方才因那銀白頭髮而一瞬間襲來的心寒,三兩步追上納蘭崇的步子。
“我說過,在外就不用喚王爺了。”
方槐頓了頓,“不管如何稱呼,在屬下心裡您都是王爺。”原該坐享富貴一世清閒的王爺,而不該漂泊在外受盡顛沛之苦。
心裡這樣想,他也說不出什麼勸阻的話。主子要做什麼,他身為屬下只有奉陪的份兒。當初他決意遊歷時,老王妃不知勸了多久也沒有改變他的心意,他一個下人又能說什麼呢?只盡心護著主子就是了。
老王爺過世後,能壓得住主子的,只有金鑾殿上的那位。而那位,大約巴不得王爺離開京城吧。
二人行行走走,終於在午後豔陽高照時登到峰頂。
頂處仍然沒有多少樹木,中間一塊平地,站在上面,入眼而來的畫面是如此美麗,讓見過多少美景奇景的他也要驚歎不已。
眼前雲天純澈,雲霧繚繞,如綿如絮,如氣如煙,腳下的眾多山峰、遠處的重嶂疊巒若隱若現,渺渺綽綽,峰隨霧卷而變,景隨靄旋而新,俯瞰而下,眾山皆小,伏於腳下。
整顆心都隨之變得開闊起來,所有煩憂一掃而空。
納蘭崇命方槐將揹包的紙筆取出,席地而坐,動手開始記錄下周邊地勢和風景。記完之後,方槐送上一壺水,他喝了一口,又道:“把那張冰絲綠綺取來。”
琴聲錚錚而起,響在空寂幽靜的山巔峰巒之上,愈顯空曠悅耳。
他盤坐在山巔之上,白袍墨髮隨著山風而輕揚纏繞,修長的玉指在琴絃上飛舞,清貴疏冷的眉目沉下萬斛星光,遠遠看去彷彿仙人臨世。
這樣的琴音,是為世間絕響。奈何此時欣賞的觀眾,只有角落處蹲著打盹的方槐。
納蘭崇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