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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得再深,也是白費。這樣一想,緹縈有無限的傷心,但馬上轉念,傷心他也未必知道,純屬多餘。大可付之一笑!
於是她真個失笑了,伸出手來接過他手裡的雞,揚臉問道:“你還有什麼話說?朱公子!”
朱文不防她有此一著,愣在那裡,半晌作聲不得。衛媼看得有趣,忍不住笑出聲來。
“好了,阿文!你走吧!我們馬上動手。”
朱文訕訕地覺得好沒意思,放下手裡的食物,一言不發,走出亭塾去了。
那高大的、懶洋洋的、從背後似乎都能看出那悻悻然的神色的背影,猶未完全消失。緹縈卻已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一副冷漠的姿態,精神抖擻地動起手來,就著現成的井臺,宰雞洗菜,手腳十分利落。衛媼看在眼裡,喜在心中。真的是懂事而且得力了!原來還想數落她幾句,不該那樣對待朱文。此時另有意會,便暫且不言。
“衛媼!”緹縈想到了眼前一件大事,“可在何處烹製啊?你得去想辦法。”
“不要緊!”衛媼自然知道亭旅的情形。她抬眼望一望四周,西北角牆外,炊煙裊裊,料定那裡便是望山亭的公廚,於是指點著說,“我到那裡去找人,你料理好了就來!”
老年人細心,臥室箱箱中有貴重物品,關乎主人的生死榮辱,非比等閒。她特為繞過去先鎖上了門,然後沿著雨廊,折入後院。果然,沿牆搭著一溜敞篷。內有七八副爐灶,正是望山亭的公廚,恰巧還空下一副。
衛媼趕緊找著亭卒,賃他的地方,用他的薪炭,還跟他借了餐具,講妥了酬金,隨即討個火種,剛生起興興旺旺的一爐火,緹縈已經尋得來了。
兩個人一面洗刷切割,一面商量著如何烹調。作料不齊,時間不夠,只好挑簡單實惠的方法去做。衛媼指揮,緹縈下手,動作雖快,無奈火候不足,不能拿出來款客。而朱文卻是不斷地在催了——他不肯開口,也沒有到蓬裡來看,只探頭探腦地在角門口望著,望了一遍又一遍。緹縈可有些沉不住氣了。
“阿媼!行了吧?”說著,她一揭鍋蓋,只見一團團的白汽往上直冒,根本就看不見鍋裡是怎麼個樣子。
“別老揭鍋蓋,越心急越不得熟。”在灶下添薪的衛媼大聲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