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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沒什麼,你喜歡布丁嗎?"康縱問出這個問題,有點老套,有點無聊,問出了之後他自己都覺得聒噪,於是朝天花板看了一下以示自嘲。
莫小魚一下被問到愣住--這便是他要問康縱的問題。
長時間的一個人生活已經把自己排除在任何選擇之外了,我喜歡布丁嗎?好像自己從來就沒有問過自己,也從來沒有人這樣問過我。
突然他想起來,初三的春天,當所有人忙瘋了在準備升學考試時,他和布丁約到市郊的大壩。那是由碎石子壘起來的斜斜的坡,一邊是沉和的水庫,一邊是奔騰進城市的流水,望著壩下捲了褲腿在兩旁水渠裡撲魚的小孩,莫小魚居然有了一種眩暈的感覺。於是他和布丁躺在大壩的斜坡上,暖暖地曬著春天的太陽。一塵不染的明媚的天,綠色裡裝不下任何陰霾。
"我算是一個合格的朋友嗎?"莫小魚把棒球帽放在臉上,眼前一片黑暗,只有耳邊還聽得見水流過身體的聲音,以及溫暖和煦的陽光,遠處綻放的野菊有閃爍的花香。大壩兩旁有剛興起的建築工地,翻斗車卸水泥的迴響也偶爾傳過來。遮住了自己微微發紅的臉,問起問題來顯得那麼肆無忌憚。
"當然。"莫小魚看不到布丁的表情。
"你對我又瞭解多少呢?"在莫小魚心裡設了那麼大一道防線,任誰都無法越過去,他在防線另一端,高牆連綿,無法逾越,所有的人都被他擋在心牆外。
"你知道我媽媽姓什麼嗎?"布丁突然把頭側過來,靠在他耳朵旁戲謔地問他。莫小魚一愣。
"媽媽對我來說最重要,但你不知道我母親的姓不代表我與你的關係不好。我和你的相同之處是,我們都不瞭解對方多少,但是我們都把對方當最好的朋友。我和你不同的地方是,如果你想了解我,我隨時可以。但是你卻自以為不行。現在,我們已經做了好朋友,但我們不用去試圖得到更多的秘密也能使我們的友情完滿。不是嗎?"
"所以……"
"所以你在心裡建了一堵給自己的牆,它擋不住入侵的人,那些人都是你的幻想。它只會擋住你,讓你永遠無法與外界溝通。"布丁想必已經坐了起來,俯視著看他。
他久久地想著布丁的話,防線只能防住自己,而不能阻礙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