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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頭,不笑了,那可是他童年記憶裡唯一的一抹色彩,像下過雨的彩虹,比透明的露珠還要漂亮珍貴。
周定開始燒水:“你真有個哥哥啊?你哥那麼好,為什麼不帶你一起走?他知道你家裡事?”
“知道一些,我告訴他的,我寫信告訴他。”汪野笑了笑,“那年我都10歲了,所有的夢想都寄託在村裡的綠色郵筒上,等著他的信。他給我寄了好多錢,我全給老師了,我說要讀書。後來我爸又知道了,又打了我一頓讓我把錢拿回來,我沒去,老師剛好也來了,說要定期家訪,說我必須接受義務教育。哥哥他……很好,他比我大,他在很遙遠的地方。”
“那你怎麼不找他?”周定算是聽明白了,原本他還以為是有什麼血緣關係的兄弟,敢情就是一個筆友。但是還真別說,越是小孩兒越能有感情真摯的好朋友,就是這樣的狀況下才能聊山南海北,毫無負擔。
“後來我家搬走了,外婆一走,我就被我爸帶走了,他怕學校的人告他。”汪野搓了搓膝蓋,看向山霧彷彿看著茫茫人海,“我再給哥哥寫信他就不回了,可能他也搬走了吧。我到北京之後也按照地址去找過,早就不是他了。”
“那你倆就沒有什麼照片?”周定聽著很心酸,唉,恐怕一輩子都找不到咯。世界這麼大,上哪去找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陌生人,沒有聯絡方式就沒有了一切。
“我沒有,我不知道哥哥長什麼樣,我只知道他比我大,而且他學習很好。應該是……比我大七八歲吧,他說他都上高中了,讓我以後好好學習,考北京的大學去找他。”汪野說起從前像是說一個夢幻,有的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哥哥是真的假的,是不是真實地存在過。
還是說小時候過得太悲慘了,以至於產生了幻覺,想象出真有這樣一個大哥哥,出謀劃策,為自己保駕護航。
“不過,我給他偷偷寄過自己的照片,9歲那年學校拍的班級合影,我把自己和嘉嘉天元的那一塊剪下來了,塞進了信封裡。只是都過去十幾年了,就算在大街上碰見他未必認得出來。”汪野有些低落。
“那不一定,就看這人長得變沒變了。”周定指了指屋裡看電視的媳婦兒,“你瞧你嬸子,她小時候就長這樣,結婚的時候我看過她四五歲的照片,那張臉真是等比放大,真沒怎麼變。你要是這樣的,他一定能認出你。”
周定原本只想著安慰安慰汪野,沒想到汪野當真了。只不過這短暫的當真又被現實擊破,汪野再次沮喪:“還是算了吧……哥哥他學習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