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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馮太師府常二夫人所贈。”他終於認出了這條七寶鏈,馮潤心下有些驚喜,從宮中被逐的那天,她身上什麼飾物也沒帶出來,只有這條用於佑身的七寶鏈,她拴在胸前,未被搜掠走。
竟真的就是當年自己贈給馮潤的原物,元宏眼睛微溼,又看了一眼,才扭臉道:“法師,這條七寶鏈,是朕當年贈予摯愛女子之物,看了難免睹物思人,還請法師今後收存起來,不要再讓朕看見。”
睹物思人?我就好生生站在你面前,你卻認不出你的摯愛女子。原來元宏你真的只認得出我的皮囊,卻認不出我的真心。
玄靜不禁失望,她摘下七寶鏈,託在掌上道:“原來是御賜之物,難怪如此精緻,那貧尼就原物奉還皇上。”
元宏並不看那寶鏈,反而像是逃避什麼似的快步離開,頭也不回地道:“朕不要這物什,既是常夫人所託,還是交由法師儲存吧。”
玄靜託著那條寶鏈,站在梅樹下面,說不清心裡到底是什麼感觸。元宏永遠都忘不了自己,可當自己刻意走近時,他也仍然認不出自己,或許,是他並不想認出自己。
元宏一直有著詩人般的情懷,那麼,這些年,他對自己的不能忘情,也是為了紀念而紀念,為了憑弔而憑弔吧。
就像西晉的美男子潘安一樣,一生風流,等妻子楊夫人死後,卻嘔心瀝血寫了三首《悼亡詩》,情深款款,傳唱塞北江南,對死人寄託思念,顯活人才華情懷,一轉身,那情深無限、似欲殉死追隨地下的男人,卻依然姬妾成群、紅袖盈室。
望廬思其人,入室想所歷。
幃屏無彷彿,翰墨有餘跡。
流芳未及歇,遺掛猶在壁。
悵恍如或存,回遑忡驚惕。
如彼翰林鳥,雙棲一朝只。
如彼遊川魚,比目中路析。
春風緣隙來,晨溜承簷滴。
寢息何時忘?沈憂日盈積。
這樣的身後深情,除了令讀詩的人大為讚歎潘安才華情義、顯他姓名本事,對楊夫人有何益處?寢息不能忘的縈懷,並不就等於一個忠誠的丈夫或者一個生死相依的戀人。
在自己身上凝結寄託的思念,就像元宏在那棵古梅樹寄託的詩情一樣吧?愛人死去、梅樹凋殘,不過是他詩中的悲歡離合,是他聊以抒發情感的一個寄託物。當年,他不曾下定決心對自己生死守護、永不棄絕,如今,他也不可能拋開一切為舊情淪陷。
不知何時,腳邊突然多了一道長長的人影,僅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