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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麼,你不會介意吧。
我的心紮了一下,怎麼能不介意呢,他要把孟夷純接到哪兒去呢,去幹什麼呢?但我能說些什麼呀,我只有說謊:噢,我也是路過這兒了隨便看看她,沒事,你們忙吧,我推開車門往下走,身子不穩又跌回到座位上,孟夷純扶了我一下,我一下車就把車門咣地給撞關了。
小車立即鑽進了車流裡,我無法再分辨出來。繁華的興隆北街,兩邊的樓房對峙高聳,天空只剩下一條。對面的一傢什麼商務中心又召開了貿易會了,幾百條大紅布一條挨一條地從樓頂垂落在地面,像彩雲流瀉。在震耳欲聾的鑼鼓和鞭炮聲中,小車一輛連著一輛,而那些黃色的計程車就在車流中的空隙裡歪來拐去,如同瘋狂了的老鼠。突然間,我瞧見了一部小車底部有著一些牽掛的麥草,又是一部小車的底部牽掛了麥草。
麥草。夏天裡農村的麥子收割了,農民會將麥子鋪在公路上讓來往的車碾軋。這些小車是從城外來的?哦,麥子收割了。我們已經進城差不多三個月了。
返回美容美髮店,五富已經在店門口蹴著,五富說:你怎麼讓她走了?我說:走了。五富說:你愛上她了,你還讓嫖客把她接走?我捂了五富的嘴,說:你胡說!掉頭撲沓撲沓地朝巷的那一頭走。我是愛上了她,五富他看得一點都不錯,可我能把她佔為己有嗎,能拯救了她嗎,能不讓她出外她又掙什麼錢呀?五富攆上了我,說:高興高興,我是胡說了,你生氣了?我說:來時我就給你說過要尊重她!尊重她!她出去就是幹那事嗎?咹?!五富說:算我冤枉了她,那男的是誰呢?我說:我知道是誰?!我不想告訴五富那是韋達,就是身上有著我的腎的韋達,可令我難受的是韋達就是嫖客,是他接了孟夷純去出臺了!我覺得我那時一下子瘦了,那件西服寬大得如同披了件被單。五富心疼了我,說:兄弟,我請你喝酒去,咱喝酒去!
我突然想到了鎖骨菩薩,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這會兒驀地就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我想領五富去塔街看看鎖骨菩薩的碑文,只有鎖骨菩薩在這時能寬慰我,我也可以給五富說清我的怨恨、痛楚和憐惜。但是,我回過頭面對了五富,我卻說:鄉里開始割麥了。
割麥?五富說,不會吧,今天是幾號嗎?
我說:我看見小車底纏著有麥草了。
五富再不提喝酒的事,跑進一家米麵涼皮店要看日曆。米麵涼皮店的牆上貼著一張畫,左邊是豐乳肥臀的女人,右邊是日曆,五富用一隻手遮住了女人,另一隻手指著日曆數,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