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何滿厚偷了我家的雞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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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年少時光總不會永恆,人總會長大,當我的思維變得清晰起來時,我已經十三歲。我漸漸的明白,我與涼生的關係,以及父親的種種過往。
我依舊喊涼生哥。可是我看父親的眼神卻越來越冷冽,我也能感覺到,輪椅上的父親眼神已經變得閃爍不安。我的眼睛,彷彿是一條無形的追命索!他已經很少在我面前對母親大聲說話,因為,此時的母親,因為太多的操勞,已是風中殘燭,生活的重負已讓她過早衰竭。父親似乎明白,如果母親不幸離世,他將一無所有。
有時,母親給他餵飯,遇到肉,他會示意讓母親也吃一口。不可思議的是,母親竟為他的善舉而眼含淚花。
我常常想,如果沒有涼生的母親,或者,我會有一個很幸福的家,而我的母親,也不會為了生計,因為賣血掏空了身體!如同隨時會凋謝的花。而涼生,他竟可以如此安穩的生活在我的家,享受母親委曲求全的愛和奉獻?
但是我卻遺忘了涼生的感受,其實,他何嘗不是生活在前世今生的罅隙中,無從求救,無從呼吸。他的前生是她母親對我們整個家庭的傷,他的今世是我母親永遠沉默的好。由此而生的內疚佔據滿他的生活。或許,他對我的疼愛也就是因為這份糾纏已久的內疚吧。
涼生埋入沙裡的生薑只發芽,從來沒開過花。我不止一次問他,世上真有姜花嗎?
涼生的睫毛翹著,好看的如同女孩子一般。他想了半天,又看了我半天,他說,姜生,世上一定有姜花的。你要相信哥哥。
我相信他。
我的眼睛依舊在夜半時,極力張開,我透過夜色看清那些我總也看不穿的事,可是,夜色濃重,註定一切只是徒勞。我並沒覺察,我的瞳孔從那刻起,多了一份怨恨,再也不曾清澈。
我最開心的時候就是同涼生在一起,因為他什麼事情都是讓著我的。可惜我一直都沒有意識到,那時的涼生內心有過怎樣的悽惶。我只是在他笑的時候,跟著他開心的笑;在他仰望藍天的時候,跟著他仰望藍天;即便在他極其無聊的時候對我說“姜生,你豬”,我也會仰著纖巧的小下巴迎合著他,我就大著聲音說,恩,涼生,我是豬。這個時候,他總會用楊柳枝,輕輕敲一下我腦袋,微笑的表情滑上他的唇角,午後的陽光都凝固在他堅定而憂鬱的眼睛裡。
我安靜的看著他側光下的面孔,這時北小武從遠處跑來,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的喊,涼生啊,姜生,何滿厚偷你們家雞了!你們家翻天了,快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