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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小差跑掉的粗野孩子外,每個施瓦本神學校學生將來整個一生當中都能叫人看得出他是從這裡培養出來的。進神學校時還有母親在場的人,畢生回憶起那些日子,都會懷有感恩和樂滋滋的激動心情。漢斯·吉本拉特不屬於這種情況,他是漠然度過這一切的,可是他還是觀察到了許多別人的母親,得到了一種特別的印象。
在那些裝有壁櫥的大走廊裡,即所謂的大寢室裡,到處是箱子和籃子,由父母陪同前來的孩子們,正在忙著開啟箱子,收拾他們的衣物。每人指定得到一個編了號的櫃子、工作室裡一個編了號的書架。孩子們和父母們跪在地上開啟行李。舍監猶如爵爺似的,在他們中間走來走去,有時也出些良好的主意。箱子裡取出來的服裝攤攤開,襯衣折摺好,書籍堆起來,靴子和拖鞋排成一行行的。在主要用品方面,所有人的配備都是相同的,因為入學規定上寫明至少要隨身帶多少件內衣,別的必需品主要該帶些什麼等等。一隻只刻有名字的白鐵臉盆取了出來,放到了盥洗室,海綿、肥皂盒、梳子和牙刷放在旁邊。此外,每人還帶了一盞燈,一把煤油壺和一套餐具。
孩子們全都十分忙碌、緊張。父親們面帶笑容試圖幫忙,常常掏出懷錶來看時間,覺得頗為無聊,企圖撒手不管。整個活動的中心卻是母親們。她們把一件件服裝和內衣撿出來,抹去皺紋,理好帶子,仔細地試了又試,把它們儘可能整整齊齊、服服帖帖地分別放進櫃子裡去。同時還說些叮嚀、勸告和溫存的話。
“這些新襯衫你要特別愛惜,這是花三個半馬克買的。”
“髒衣服每個月交火車託運回來——如果急用就郵寄。這頂黑禮帽只是給你星期天戴的。”
一個胖胖的、脾氣很好的婦女坐在一隻高箱子上,教她的兒子縫鈕釦。
“如果你想家,”在另一處有個聲音在說,“儘管寫信給我,好在離聖誕節也不是那麼了不得的遠了。”
一位漂亮的、還相當年輕的婦女掃視了一下她那寶貝兒子的已經裝滿的櫃子,用撫愛的手摸了一下那一疊疊襯衣、上裝和褲子。做完這些動作後,她開始撫摸她的孩子——一個寬肩膀、圓臉的少年。他覺得難為情,窘迫地笑著推開她,還把雙手插進褲袋,以顯示自己並不多情善感。母親顯得比他更為依依不捨。
另一些孩子的情形卻又相反。他們不知所措地望著忙碌的母親,像是最好能和母親一起回家。然而在所有孩子的頭腦裡都有對別離感到的恐懼和有所增長的溫情脈脈、戀戀不捨的感情,在同生怕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