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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南的梧桐葉一片比一片新鮮,旋轉角度而下的陽光蓋在雙子大廈的身上。街道四周都是看到屋頂的房子,四處都是縱橫的樹,巷子也是蜿蜿蜒蜒充滿了人情味,好像人與人之間糾纏的心思,總之看到是那麼親切。下雨的湘南格外讓人想念,一點點的溼氣,靜謐的人和人的關係。而幕簾拉起,華燈初升,陽光也不再沉澱。
在三層樓的公寓裡,莫小魚看著有小女孩用細線綁住了一串碎的白紙片在巷子裡跑,後面跟著幾隻白色蝴蝶。他想起莫言曾經也做過這樣的事情,把他放在草地上,自己一個人就拽著綁了紙片的繩子在前面跑,引來一大群蝴蝶的奇觀。
轉眼間就到了湘南,也因為常常打工到夜間搭不上地鐵只能搭出租,然後白白浪費一天的工資,在學校街角的販賣機上買兩罐啤酒,迎著星星月亮一口一口乾然後爬鐵門翻進去,也不知道是哭給誰看,總之就是一個人哭,一個人醉,一個人睡,與夜晚搞得糾糾纏纏。後來一罐兩罐啤酒喝不醉了,就三罐吧。如果眼淚不出來,前兩罐都浪費了。
遇見一個城市知道此地可生老病死,周圍的人會問你喜歡這裡就留下來吧。
把秘密藏掖在襯衣袖口,嘴角揚起,算盤早已經在三世之前算得精確。
遇見一個城市知道此地可生老病死,是因為你或許知道這個城市有你為之停留的目標,無論人或事。具體說來這裡的某個角落是有可以和你一起生老病死的人。城市,只是生命中的建築,再輝煌,氣魄,宏偉不如一尺地基來得深厚,更不如一人舉袖遮眉來得盎然。
這也是為什麼小魚經常會說憑空出拳比揮舞水袖容易得多,事實上也確實容易得多。
"你待在這個城市看見感情就揚起笑臉。而我走遍大半個中國,只換上了一行李上的標籤。"莫小魚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連著一個星期都沒有出去,康縱偶爾瞄一眼,發現他是在認真地改小說,一字一句,寫下來都是生命的尺寸。寄往吉林松原的信已經投遞出去三天,上面憑著回憶寫下了莫小魚的家族病史,並不詳盡,上課時書寫遮遮掩掩,害怕被人看見,連主角的姓名都做了處理。搭了十幾站的車到了陌生的郵局,投遞前康縱仔細地把信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收信人的姓名,郵編,以及正楷字型寫下的收信地址,都沒有錯誤。寄信人處留了隔壁高中同學的地址,害怕信被打回來時被人發現。
穿天藍色POLO衫的男孩子,帶了無鏡框的眼鏡,挺拔的鼻樑上依然有微紅的痕跡,一看便知道這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