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薩的活路 (第1/2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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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拉和央金
寒冷的冬季,稍有條件的拉薩人都喜歡到成都這個“潮溼的氧吧”休假。今年冬,我也帶著孩子和保姆央拉來到了這溼潤的小城。央拉第一次來成都,她的變化很迅速:不出幾天,那臉蛋就像剛從蒸籠裡出來的白胖鬆軟的饅頭。她對我說成都霧濛濛的好舒服。當然,拉薩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城市,走在太陽裡就像穿行在白焰中,而成都盆地藤蔓叢生,生命在這裡恣意蔓延著。當我們在拉薩感覺骨頭都快要被煅煉成“金”了時,為了擁有女兒的水嫩和嬌柔,還是不時地到成都滋養一下為好!央拉羨慕地說,火車通了,越來越多的內地人湧來拉薩求生,我們藏族人乾脆到內地去求生算了……
她的話讓我發笑。她今年剛19歲,一頭捲髮,成都人看她的鼻子時像在看一座高聳的大山。
央拉的姐姐央金也在成都,是去年跟我父母來的。記得我第一次帶央金去成都菜市買菜,菜市場的血腥味總令我眩暈,所以只教了她一句漢語“好多錢”,就把她一個人擱在了那個“屠場”。一年後的今天,聰明的央金已可以在菜市場以流利的四川話和菜販們討價還價了。
央金和央拉姐妹倆是從堆龍縣的高山牧場來到拉薩城的。姐姐央金曾在拉薩一個老鄉開的藏餐館打工。每天起早貪黑地要工作近十多個小時,月工資不過六百元,晚上在餐廳打地鋪睡。但央金仍不願回老家放牧,並把妹妹央拉也帶來了拉薩,介紹到我家當保姆。前一段,因為餐館老闆愛上了年輕的服務員,拋棄妻兒,央金和其他幾個女孩為了表示抗議,全部辭職了。
央金失業後回到山上的牧場只待了幾天,就因無法忍受放牧生活的艱辛和寂寞再度回到了拉薩。她來找我,希望我能幫她找一份臨時工。那幾天,我便天天領著她在拉薩的大小餐飲店和商鋪轉悠。但在拉薩做生意的老闆百分之八十是漢地人,央金不會說漢語,長得又太胖:一米六零的個子卻有一百四十多斤的體重,根本沒人僱用。一次,她穿著白色的運動衣,站在白晃晃的太陽下面,開飯館的四川老闆見了,吃驚地對我說:“那麼大一坨,能幹啥子喲?!”
我連忙說:“粗活重活她都能幹,還能幫你們洗衣服!”
“她聽得懂漢語嗎?”老闆狐疑地望著外面的央金。
“聽得懂!”我撒謊了。央金雖然來拉薩一年多,但因在藏餐館打工,不會說漢語,也聽不懂。
老闆讓我叫央金進來。我忙用藏語教央金道:“老闆問什麼你只管點頭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