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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的話,自然是笑了。自己老實得可憐,竟是在一個姑娘當面,讓人家玩了圈套了,便舉起茶杯來一飲而盡,然後站了起來道:“多謝密斯何,吵鬧了你許久,我要回旅館去了。”何麗娜道:“外面的雪很深,你等一等,讓我吩咐汽車伕開車送你回去。”說著,她連忙跑到裡面屋子裡去拿了大衣和帽子出來,先將帽子交給家樹,然後兩手提了大衣,笑著向他點頭,那意思是讓他穿大衣。
這樣一來,家樹也不知如何是好,向後退了一步,兩手比著袖子,和她連連拱了幾下手道:“不敢當,不敢當!”何麗娜笑道:“沒關係,你是一個客,我做主人的招待招待那也不要緊。”家樹穿是不便穿,只好兩手接過大衣來,自行穿上。何麗娜笑道:“別忙走呀,讓我找人來送。”家樹道:“外面雖然很深的雪,可月亮是很大的!”他一面說,一面就向外走。何麗娜說是吩咐人送,卻並沒有去叫人,輕輕悄悄的就在他身後緊緊的跟了出來,由樓下客廳外,直穿過花圃,就送到大門口來。
家樹剛到大門口,忽然一陣寒氣,夾著碎雪,向人臉上、脖子上直灑過來,這就想起何麗娜身上,還穿的是灰布旗袍,薄薄的分量,短短的袖子,怎樣可以抗冷?便迴轉身道:“何女士請回吧,你衣裳太單薄。”何麗娜道:“上面是月,下面是雪,這景緻太好了,我願意看看。”家樹道:“就是要看月色,也應當多穿兩件衣服。”何麗娜聽說,心裡又盪漾了一下,站在門洞子裡避著風,且不進去,遲疑了一會,才低聲道:“樊先生明天不回學校去嗎?”家樹道:“看天氣如何,明天再說吧。”何麗娜道:“那末,明天請在我這裡午飯。就是要回學校,也吃了午飯去。”說到這裡,女僕拿著大衣送了來,汽車伕也將車子開出大門來。何麗娜笑道:“人情做到底,我索性送樊先生回旅館去。”說時,她已把大衣穿了,開了汽車門,就坐上車去等著。這是何小姐的車子,家樹不能將主人翁從她自己車子上轟了下來,只得也跟著坐上車來,笑道:“像主人翁這樣殷勤待客的,我實在還是少見。”何麗娜笑道:“本來我閒居終日,一點事情沒有,也應該找些事情做做呀。”
二人說著話,汽車順了大道,很快的已經到了西山旅館門口。家樹一路之上,心裡也就想著:假使她下車還送到旅館裡面去,那倒讓自己窮於應付了……可這時何麗娜卻笑道:“恕我不下車了,明天見吧。”家樹下得車來時,她還伸出一隻手在車外招了兩招呢。
當時家樹走進旅館裡,茶房開了房門,先送了一個點了燭的燭臺進來,然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