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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陽從沒想到過,這把沾滿罪惡的長刀,有一天抵住的,是俞逢的脖頸。
窗外的天空灰濛,這個時空像是停在了破曉,陽光穿不透陰鬱的雲層。
壁爐裡是一片灰燼。
言陽握著刀柄的手在微微顫抖。不是掙扎,不是恐懼。
而是前所未有的極度興奮。
他發出幾聲含糊不清的笑,“我想象過無數次再見到你的場景。”
“咔噠”一聲。
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言陽的眉心。
俞逢面無表情和言陽對視著,腦內卻一片混亂。他追查黑鴉確實是為了找到言陽,為了找回自己缺失的記憶,補全真相是驅動力。
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黑鴉就是言陽。
上膛的槍口有股火藥味,被威脅生命的連環殺人狂卻扯出了個燦爛的笑容,那雙灰色眼眸裡躍動著瘋狂,“你覺得是你開槍快還是我揮刀快?”
浸滿了血的刀刃已經劃破了俞逢的面板,俞逢快速轉動槍托,猝然猛擊在言陽握刀的手腕上。
腕骨和槍的大力撞擊,隔著皮肉傳導痛意。
言陽條件反射地卸力,只是瞬息間,俞逢的動脈要害就從刀刃下逃脫出來。
一瞬間的痛意將言陽的愉悅程度瞬間拔高,他狠咬著自己的舌尖才忍過那一串劇烈的精神戰慄。
這太糟糕了。
他完全沒有從啟用的狀態裡出來,此刻他混淆了痛苦和快樂,所有情緒盡數被轉換成了殺意。
情緒越激盪,殺意越凜冽。
兩人交鋒不停,言陽看著俞逢扣在扳機上的手指,閃身之間開口對俞逢說話,語調帶著股弔詭的甜膩。
“你要和我玩嗎?”他吐字緩慢清晰,“俞逢哥哥。”
“你想殺我。”俞逢說。
言陽的笑始終沒停,“你不也扣著扳機嗎?”
起居室的木製地板被西池和樂顏的鮮血浸了滿地,已經冷掉卻還未乾透,兩人落腳之處濺起一朵朵小小的血花。
打鬥間,壁爐旁的留聲機被震落鋼針,落在粗紋唱片上,莊重豪邁的古典樂曲突兀響起。
在激昂的弦管樂中,言陽踩中了一塊內臟碎片,不大,卻很滑膩,黏在鞋底的感覺令人作嘔。
在這一霎,俞逢可以扣動扳機,嘗試著瞄準這一空擋的脆弱,他的槍法,一顆子彈就能將面前這鋒利的、危機重重的真相制服。
但他卻凝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