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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李吾連想都無從去想,不過從不假以詞色的衛媼有此表示,在她已大有受寵若驚之感,應了一聲,欣然跟著衛媼走去。
避開幾步,衛媼站定了腳問道:“你哥哥此刻在何處?”
“大概在咸陽。原說夏天要回家,此刻或者已經動身了也說不定。”
“阿文呢?可是跟你哥哥在一起?”
這使得李吾立刻想起,不多久以前,緹縈也曾同樣地如此打聽過。而且她也可以想象得到,衛媼此一問的用意,與緹縈的打算相似,都是在這急難的當兒,想有朱文這麼一個年輕力壯,又機警、又聽話的人來供使喚。她也還記得她當時回答緹縈的話:“朱文說過:半年以後,回來看你。算算日子,已經到了,也許就在這幾天會突然出現。”但這是閨中的私語,不知衛媼對朱文與緹縈之間的那一段情,究竟持何看法?所以朱文的半年之約,不可造次揭破;而且那多半也只是安慰緹縈的一句空話,關河千里,資斧不少,憑他一個窮小子,哪裡就能說什麼時候來定是什麼時候來?
因此,李吾此時的話就含蓄了:“我不知道朱文可是跟我哥哥在一起,但是說不定隨時會有訊息。阿媼,倘或他突然回到陽虛,我該怎麼跟他說?”
衛媼的乾癟而少血的嘴唇翕動著,欲語又止。一終於把萬般無奈都歸入一聲喟嘆之中:“唉!跟你說了也白說。哪有這麼巧的事,偏偏就在這幾天口來了!嗯!”這一聲短促的嘆息是絕望的豁達:“不談了吧!沒有阿文,許多事不一樣也辦了麼?”說完,她回頭走了。
蹣跚的步伐,在晨曦中曳出一條遲滯的陰影——行人多了,每一個都是老遠就注視著淳于家的五姊妹,越近越清楚,便越看越詫異,看她們雖是布衣練裙,尋常百姓家的女兒,卻是一個個如翠竹、如白梅,風姿高雅,出塵脫俗,像是長年不出深閨的人,何以大清早起,拋頭露面?而且啼痕宛然,面有重優,此又是何故?
經過面前的路人,幾乎無不是死盯著看一陣。五姊妹自出孃胎,從未接觸過這麼多懷疑的眼光,一個個窘得背身面牆,躲開了他們。但有那相識的,不免還來問訊,更叫人難以回答。幸好有個李吾可以代言——知道倉公遭了橫禍,一個個嗟嘆不絕,有些沒有急事等著去,或者曾經受過淳于意的恩惠的,都站住了腳,要為倉公送行。這一下,立刻招來了許多看熱鬧的人,約略估計,總在一百以外。
“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這麼一句,頓時引起不小的騷動。淳于意家五姊妹,入耳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