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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奇怪,麗嘉小的時候的父親的印象並非是劉承旭這樣的讀書人,而是一個男人,一個身強力壯沉默寡言,總會三不五時的帶些冰糖葫蘆泥人給她。她的記憶裡,娘並非現在這般在正堂管家,反而是在一個黑漆漆的灶前生火做飯,要不就是織布。
夏日太悶熱,她醒來之後,見自己躺的軟床高枕,鬆了一口氣。
那些原本爛在肚子裡的記憶,她以為自己忘記了,其實渾然沒忘。她娘現在是荊湖劉氏正兒八經的太太,因為在外歷盡磨難,很得父親敬重,實際上麗嘉知曉,她娘在外雖說有磨難,但是被人很好的呵護,只是做些家常小事,那人還把拼命賺來的銀錢要供哥哥讀書。
後來,他們不辭而別的走了。
“姑娘,怎麼醒了?是渴了嗎?奴婢端蜜水過來了。”芍藥掌燈過來。
麗嘉雖然不渴,但接了水過來抿了一口,不露出分毫,只道:“天氣太熱了,難免有些睡不著。”
芍藥笑道:“誰說不是呢,您到底是大姑娘,屋子裡還有兩盆冰,我聽說西院那邊統共也就一盆。”
“這又是何必。”麗嘉覺得在這種小事上剋扣,反而顯得娘沒有主母氣象。
芍藥知曉大姑娘一向寬厚,便是待西院那對母女也是極好,她不由得道:“本來就是嘛,這小夫人見我們太太回來,也不說回孃家再嫁,她安的什麼心,所有人都知道。大姑娘,這後院,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誰都知道小傅氏想做什麼,現在不過是蟄伏而已,麗嘉想若是娘有手段,像外祖母那般對待倒也罷了。偏偏小傅氏還住家中,這樣算怎麼回事呢?聽說她們在外的那幾年,爹爹對小傅氏言聽計從,萬一她哪一日重新獲寵,又該如何是好?
所有的事情都應該暗地裡做,而非這樣剋扣人家,現成送把柄給人家。
小傅氏若是個妾侍,明裡一把火,暗地裡一把火,早就燒的旺旺的,讓她自取滅亡了。偏偏她也是明媒正娶,娘大概是顧忌親情不好下手吧。
麗嘉右眼皮跳了跳,她還得上女學,只好強迫自己睡下。
果然,過了幾日,冰盆的事情爆發,小傅氏用這個做把柄,居然勾勾手指頭
,爹就過去了。
這是麗嘉頭一次察覺到危機,但她又不能管,母親的事情被死死的掩埋住,可她愈發要顯出姑娘家的氣度,不能有一丁點不好的名聲。
而且她也只有八歲,實在是做不了什麼。
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