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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會有什麼變化。他知道,昨天晚上打好了的主意,要是在今天的晨光裡頭腦冷靜的時候,還不動搖,那麼,即便當初打主意的時候,是由於感情的衝動,而主意本身,還是差不多根據於純粹的理性;因此,那個主意,就本身而論,當然是可靠的。他就以這樣的態度,在灰色的晨光中,看自己和苔絲分離的決心:這種決心,如今並不含有憤怒暴躁的意味,先前那種使他如灼如焚的情感,現在已經消失了,那只是赤裸裸的一件實事,只是一架骨骼,但是卻又分明存在。克萊不再猶疑了。
他們吃早飯的時候,跟收拾剩下的那幾件零碎東西的時候,克萊都顯得非常疲乏;這顯然是昨天晚上勞累的結果了,因此苔絲幾乎要把昨天晚上的事兒,一概都對他說出來;但是她再一想,如果他知道了,他頭腦清醒的時候所靳惜的愛,卻在迷離的夢境裡表現了,他理性強大的時候所維持的尊嚴,卻讓惝恍的夢魂損害了,那他一定要生氣,要難過,要自怨自恨。既是這樣,那她怎麼還好對他講呢?那豈不是跟對一個醒過酒來的人,笑他喝醉了的情況一樣嗎?
同時苔絲忽然想起來,也許克萊對於那番愛的表示,微微有點兒記得,卻怕她會利用這個招惹柔情的機會,重新要求他不要和她分離,所以他才不提這件事吧。
他已經寫了一封信,在頂近的那個市鎮上,定了一輛車,所以吃過早飯不久,車就來了。她見了車,就知道這回是非分離不可的了,即便不是永遠分離,至少也是暫時分離,因為昨夜他所表現的柔情,又叫她生出將來還有希望的夢想。行李裝到車頂兒上以後,車伕就揚鞭打馬,把他們載走了,水磨磨坊的老闆和伺候他們的那個村婦,都沒想到,他們兩個會突然離去,所以都覺得奇怪。據克萊說,因為他發現水磨磨坊太老,不是他想考查的那種現代的水磨廠,所以他要離去,這種說法,就本身而論,當然也對。除了這一點而外,他們走的時候,一點兒也沒露出破綻來,不會讓人家瞧出來,他們遭了什麼不幸,或者感覺到,他們並不是一同去看親友。
他們的路程,離幾天以前。他們倆兒含著莊嚴的喜氣離開的那座牛奶廠非常地近。既是克萊想借著這個方便,和克里克老闆把沒完的事都結束一下,那麼,苔絲當然也不能不借著這個機會,看望看望克里克太太了,因為不那麼辦,一定要引起別人的疑心。
他們想,這番拜訪,越不驚動人越好,所以,他們走到大路旁邊。通到牛奶廠的小柵欄門,就把車停住了,兩個沿著由高而低的小徑,並排兒徒步往廠裡走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