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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個,武功不低詭計多端,盯著金煥一夜應當不成問題。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回飄飄閣,而是將雲倚風帶往了觀月閣的臥房。
小廚房裡又響起“呼哧呼哧”風箱聲。
雲倚風勉強靠在床頭,聽全身骨骼細細作響,連耳膜都鼓脹出清晰的痛來,細瘦手指擰住床柱,指甲嵌進木屑也渾然不覺,流了半掌心血。季燕然進門之後看得皺眉,隨手扯過一邊軟枕塞進他懷中,厲聲命令:“抱好!”
世界原本只有混沌煎熬,突然被嘹亮吼了一嗓子,如一把雷霆光劍穿透重重霧霾,雲倚風驚得渾身一顫,也來不及多做考慮,立刻鬆開雙手,一臉茫然地將那枕頭抱了起來。
季燕然頗為滿意:“乖。”
療傷這種事,同生孩子是一個道理,也是一生二熟。有了上一回的經驗,季燕然已經大致摸清了他毒發時的脈絡走向,所以照舊讓人躺在自己懷裡,單手按住那孱弱心口,將真氣緩緩渡過去。
氣息漸平,刺骨之寒也散了些許。
雲倚風費力地睜開眼睛,像是正在辨認眼前人。
季燕然原想讓他好好睡,後來轉念一想,血靈芝。
那就多看兩眼吧,也成,最好能多看一百一千眼,牢牢記住自己此時此刻的操心模樣,將來正好少還幾分人情。
於是他緊鎖眉頭,雙眼帶愁,儘量讓自己顯得憂心忡忡。
雲倚風嘴唇微顫,呼吸急促,半天方才說出一個字:“疼。”
“疼就對了。”季燕然大手輕撫,溫柔哄他,“你放鬆,放鬆就不疼了。”
雲倚風聽得模糊,想說話又實在沒力氣,看了他半天,最後索性煩躁地閉上眼睛。
你壓住了我的頭髮。
疼!
蕭王殿下渾然不覺,還在想,這是什麼爛脾氣。
又不是我讓你疼的。
兇巴巴瞪我作甚。
嘖。
有人從院外走了進來。
地蜈蚣將金煥扶回臥房,小心翼翼賠笑道:“金少俠可要喝茶?”
“不必了。”金煥摸索著坐下,他雖氣惱這盜賊弄傷了自己雙眼,卻也知道目前情況特殊,出不得太多亂子,便只推說想早些上床歇著。地蜈蚣自幼在江湖中摸爬滾打,自是能屈能伸,絲毫不在乎對方的冷漠差遣,燒水端盆做得比老媽子更勤快,伺候金煥上床之後,又溜去隔壁門縫看了一眼,就見層層床帳下,季燕然還在給雲倚風療傷,屋內有一股挺濃的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