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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端著的瓷盤拿得不穩,盤中盛著的山楂立時掉了出來,骨碌滾的老遠,只留下深紅的點點汁液,瀝瀝一地。
太后斜睨她一眼,道:哀家問她,你倒先慌了。
我一時心亂,不知從何答起,忙俯下身叩首道:臣妾不知太后為何這樣說,實在是不敢犯這樣的死罪的。
太后坐起身子,她並不疾言厲色,只是眼角的皺紋因肅穆的神情而令人備覺嚴厲,她不慍不火道:哀家準你自己說,追封太妃一事,你有多少參與其中。
我磕一個頭,方才道:太后的話臣妾無比惶恐。臣妾再年輕不懂事,也曉得後宮妃嬪不得干政,這是老祖宗的遺訓,臣妾絕不敢違背。皇上是聖明的君主,追封太妃之事心中早有決斷,豈是臣妾能夠左右的。臣妾所能做的,只是勸慰皇上不要為操勞朝政而傷神。若說到參與,也只是在內閣為太妃議定的幾個封號中為皇上稍作參詳,再交給皇后和太后擇定。我仰頭看著太后,道:臣妾愚昧,以為追封太妃是後宮之事,才敢略說一二句話。若說朝政,是絕不敢有絲毫沾染的。說完忙忙低頭。
太后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輪,似能把我看成一個無所隱瞞的水晶人兒,緩緩道:縱使你無意於朝政大事。但是你敢說,此事之中你無半點私心?
適才一番話說完,心情稍為平復,情知過分辯解反倒不好,於是道:太后明鑑。追封太妃一事本與臣妾無利害相關。我停一停,迎上太后的目光,道:但說到私心,臣妾卻是有的。
我見太后只是聽著,並無責怪之意,漸漸安心些,道:臣妾深居宮中,雖不聞外事,但宮中眾說紛紜,總有一些是聽到耳中的。皇上是一國之君,總憂心於朝政,廢寢忘食。臣妾得幸於皇上,能夠侍奉左右,只是希望皇上可以順心遂意,天顏常展。我思量幾番,終於還是說出了口:但是有時卻天不遂人願。
太后是玄凌的生母,更曾執掌朝政。有些話、有些事,實在是不需要也不必瞞她。太后若有所思,道:哪裡是上天不肯順從人願呢,只怕是有人要逆天而行了。
我跪在日光的影子裡,背脊上隱約有毛躁的熱和不安,刺刺的癢。我細聲道:太后所言極是。但臣妾知道,皇上是上天之子,必然能受上天庇佑。臣妾不敢,也無能參與政事,只能在皇上飲食起居儘量用心。若有私心,也是臣妾一點上不得檯面的私心,太后今日問起,臣妾也只好照實說了。臣妾希望皇上萬歲平安,臣妾也能得以眷顧平安終老。
太后聽完我一番辯解,神色略有鬆弛,隨手挽一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