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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張也是白的,臣妾無須動筆,雪景盡在紙上了。”
他撫掌,亦笑。
或者,我自倚梅園折了梅花來,紅梅或是臘梅、白梅、綠梅,顏色各異。一朵朵摘下放進東室透明的琉璃圓瓶,瓶中有融化的雪水,特別清澈,我把花朵一一投入水中,再經炭火一薰,香氣格外清新。我便半伏了身子勾了花瓣取樂,他便靜靜在一旁看著我。
人人皆道我最邀聖寵,我所謂聖寵,不過就是這樣平靜而歡樂的相處。
自從那一日目睹了華妃的死,不知怎的心裡時常會不安。有時明明和玄凌笑著說話,忽然心裡會怔怔一跳,華妃美豔而帶血的臉孔就浮現在眼前,驀地驚動。驚動過後,不自覺地疑惑,此時得蒙聖寵的我是否會有她這樣的下場。而這樣的一點綺念,竟似在心中生了根一般,不時地跳出來擾一下我的心緒,為這安逸的生活平添了幾分心悸。
浣碧知道後笑我:“小姐實在多心了,慕容氏跋扈,小姐謹慎,又最得聖眷,怎會和她一樣呢?”
我嘆息一聲,緩緩道:“她當日不也是寵冠後宮?”
浣碧咬一咬唇思量,片刻道:“她終究輸在沒有兒子。小姐若能有所出,地位就當真鞏固了。”
我輕蹙了娥眉,道:“哪裡是這樣容易的事呢?想有就有了。”
浣碧想一想,輕輕湊到我耳邊道:“不如私下去找些能讓人有身孕的偏方。”
我紅了臉,在她額頭作勢戳了一指,道:“就會胡說。等把你嫁了出去,看你還滿口胡咀麼?”
浣碧羞得轉了身,道:“奴婢好好地為小姐出主意,主意不好就罷了,何苦來取笑人家。”
我忍著笑,拉了她的手道:“哪裡是取笑,不過個一年半載,你就不在我身邊伏侍了——難不成要陪著我一輩子麼?”
浣碧側頭聽著,忽然認真了神氣,道:“奴婢和小姐說真心話,奴婢不想嫁人,只陪著小姐。這裡雖然好,也不好,小姐一個人捱著太苦了。”
我默然,半晌勉強笑:“這可是胡說了,等成了老姑娘,可就真沒人要了。”
浣碧沒有說話,只是望著窗上裱著的六福窗花,幽幽說了句無關痛癢的話:“這雪下得什麼時候是個盡頭呢。”
後宮平靜,而朝政,亦是有條不紊的。有了汝南王的先例,玄凌對此次平難的有功之臣頗為小心,並未授予太多是實權,只是多與金帛。對於入宮侍奉的功臣之女,沒有很快晉封,亦不寵愛得過分。
我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