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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被抓去驅邪,暗暗搖頭,收好賬本,又摸了摸頭髮,天氣太熱,他散開這麼會兒,都幹得差不多了。
再抬頭一看,寧倦已經躺下了,正等著他。
活像擔心被趕出去,趕緊爬上了床似的。
……怎麼越來越像個可憐巴巴的小媳婦了。
陸清則捏捏額角,拿著油燈走過去,藉著燈光把床邊驅蚊的藥包換了新的,才吹了燈,放下紗帳,趁著月色躺下:“這邊蚊蟲頗多,陳太醫的藥包似乎也不能全部防止,有沒有被叮咬?”
寧倦搖頭:“沒有,老師呢?”
陸清則:“蚊蟲看到你就跑了,哪兒有空來咬我。”
寧倦忍不住笑了。
官署裡的廂房都簡陋得很,架子床也窄窄的,與宮裡沒法比。
陸清則雖然清瘦,但並不矮小,寧倦又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是小時候那個瘦巴巴的小猴兒了,倆人一起擠在床上,空餘的空間就不多了,難以避免接觸。
偏偏寧倦還要裝作悄無聲息地往他身邊挪。
架子床被兩個人的重量壓迫著,也不知道是多少年的老床了,床架本來就有些晃悠,寧倦每挪過來一點,架子床就吱呀吱呀慘叫一聲,在漆黑幽靜的夜裡相當清晰刺耳。
陸清則:“……”
這小兔崽子是不是當他聾?
在被蚊蟲叮咬和悶得發慌之間,陸清則選擇了悶得發慌,門窗都關著,畢竟瘟疫肆虐,誰知道漏進來的蚊蟲會不會攜帶著什麼病毒。
本來屋裡就很悶熱了,現在更覺得自己彷彿躺在個小火爐邊,下一秒就要滋滋冒煙兒烤熟了。
小火爐本爐還毫無所覺,意圖湊過來把它架著烤。
陸清則原本都閉上眼了,又生生被熱得睜開眼。
他無奈地翻了個身,側對著寧倦,得以拉開點距離,修長的食指輕輕抵著寧倦腦門心,把他往邊上推了推:“祖宗,你不熱嗎?”
陸清則雖然怕熱,但他的體溫其實並不高,也不怎麼出汗,手指溫涼溫涼的,落在眉心很舒適。
寧倦忍不住輕輕蹭了一下,氣息都是炙燙的,十分倔強:“不熱。”
陸清則的身體底子太虛,冬天畏寒,夏天畏熱,身體所迫,逼得他想不嬌氣都不行。
這張床這麼小,他再往外挪挪就要掉地上了,但總不能把更身尊體貴的皇帝陛下給踹地上去,免得明天的班誰加?
只能忍了忍,劃出界線:“再湊近我就去睡羅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