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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物的人,父親因為股票失敗而自殺的人,班裡最早談起戀愛的人……他們的存在總比曾經和我分享過同一支棉花糖的人更久遠。
過去許多年後才發現,看似在一段距離之外的面孔,原來在某種意義上糾纏得更深。
在畢業照上,站在我左手的左手的左手的左手邊的,就是那個女孩。
"華"和連上姓後更是平凡普通的名字,怎樣怎樣也不會格外注意到。而她有天生偏黃褐的頭髮,那時染髮還沒有興起,所以大家都覺得是先天性營養不良。面容同樣普通,如同聲音舉止一樣。但幾乎任何一個部分都平淡無奇的人,卻會成為許多人言語間攻擊嘲笑的物件。又因為無論怎麼挖苦,對方都不會反駁,只是把頭更低地埋進課本,於是聲音便在沒有界定的地方愈加膨脹反覆。
說她醜,說她笨,想說別的又找不出更加鮮銳的話題,於是便重複回前兩個。由她的男生同桌開始,慢慢擴散的娛樂氛圍,最後成為似乎誰都應當參與的集體活動。這是個潮流,誰不附和反而奇怪。
當然是沒有朋友了,騎著女款腳踏車獨個上學或放學,也沒有見她哭過,只是長久地默不作聲。
而先前一樣。關於她的那部分記憶所儲存的地方,整個初中年代,依然是整體一片暖熱的金黃。被打造在腦海裡的乾燥空氣,和砸到籃框上的聲響。和人一起趴在欄杆上看對面體育場上空放出的風箏,一隻兩隻三隻。
會描述到風箏這樣的物體,往往是為了塑造整體的溫馨氣氛。
可就是在落著風箏的暮色下,依舊會有被長久長久排擠著的,問不出原因卻只是被排擠的人影,一個人騎著腳踏車回家。
高中第一年,還沒有文理分班。在最短時間裡突出起來的面孔,不僅有長得特別漂亮的,講笑特別利索的,風格特別外向的,也有一眼接觸就覺得古怪的新同學。
最初曾經以為她是男孩。因為理著很短的頭髮,身材幹幹小小的,然後一說話便露出戴牙箍的嘴。
雖然"帶牙箍"這樣的原因會讓一個女生在十六歲的時候被扣分不少,但這並非她"古怪"的主要因素。說話總是會帶著一點意義不明的笑,上課時用莫名的怪聲接老師話茬,接著,印象裡最深的一次,某天晚自習時我回過頭,發現她拿著美工刀,在課桌上切開自己的一寸照。
確實那麼一瞬,從內心湧起的不僅是恐懼更有厭惡感。在半小時前,女生們紛紛從宿舍裡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