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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講會上,HRD一直微微仰著頭,時不時瞟兩眼陳見夏這幾個到底還是低頭出現在了南京宣講會上的“Simon派”遺老,嘴角一直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沒辜負見夏第一次見到她時的判斷:陰陽怪氣這個成語修煉千年成了精。
見夏有些搞不懂,Betty年近四十,聽人說早就離異,永遠素面朝天,戴著高度近視鏡,穿衣打扮一絲不苟,也從不和任何男同事——包括被她親自有步驟、有計劃地引入公司的老領導們——閒聊調笑。這樣的人本應是見夏最欣賞的那種無視性別、一心撲在工作上的女性盟友,然而Betty每次出手,全都穩準狠地整女人,尤其是小姑娘。
宣講會結束後,其他人紛紛商量下午的時間怎麼打發,見夏謊稱自己在南京有老同學,答應大家晚飯後如果還有續攤,她一定去。
“Jen,”Betty皮笑肉不笑,“家裡還好嗎,我上次聽Serena說了,你爸爸病得很嚴重,這種事沒辦法,很難平衡的……”
“我老家有親弟弟在照顧,”見夏笑了,“謝謝關心,病了有段時間了,但除了上次沒能跟你們一起吃飯,工作上,我覺得我平衡得……還不錯?”
Betty臉抽了抽筋:“那就好。”
見夏走的時候,餘光注意到了Serena求救般的眼神,她有些困惑,但人多嘴雜,不便多說。等離開了會場,她發資訊:“怎麼了?”
Serena說,沒事,你忙吧。
見夏坐上計程車,打算先回酒店把高跟鞋和西裝外套換掉。
“師傅,香格里拉大酒店。”
反正差旅費的差價她自己補。師傅熟練駛出專用等車位。見夏戴上耳機,隨便選了網路歌單,播放列表裡面幾乎都是沒聽過的新歌,沒見過的新人,她不分好賴地聽,放空看窗外。
又是下雨天。
過了一會兒覺得耳朵痛,她拔掉耳機,只聽車聲。後視鏡是萬能的,司機師傅立刻發現她沒在聽歌了。
“來過南京嗎?”
“上學時候來玩過一次。好多年前了。”
“都去哪裡玩過啊?”
見夏溫柔地笑了:“就那些景點,明孝陵、總統府、鼓樓、夫子廟、秦淮河……南京很好。”
師傅越是溫和識趣,她反而越想講話,像童話裡的樹洞,見夏忍不住想對著它大喊:國王長了驢耳朵!國王長了驢耳朵!
“和當時的男朋友一起。”
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