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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嶠:“……你在作甚?”
晏無師無辜:“有點飽,這個要,慢慢吃。”
沈嶠又不能說你不能舔,這樣看著特別奇怪,因為人家就是在吃糖,這樣一說反倒顯得他多心了。
他只能選擇眼不見為淨,將方才未竟的話說完:“中原不比西域,一入周國,我們的行蹤遲早會暴露,如今有帛片在手,你的破綻修補指日可待,有空不妨也多琢磨一番。”
說罷沈嶠又禁不住搖頭失笑:“其實你現在若是真正的晏無師,定輪不到我來叮囑這番話。”
晏無師忽然道:“若魔心修好,謝陵未必還在。”
沈嶠斂了笑容,也沉默下來,半晌才輕輕一嘆:“但你總不可能一輩子都這樣,謝陵甘心,晏無師未必甘心。”
“謝陵”是晏無師之一,但晏無師永遠不可能在抽身離開之後還回頭來救他。
也許每個鐵石心腸的人內心深處終有一絲柔軟,即使微乎其微,而謝陵分到了這一絲柔軟,他又將其傾注在自己覺得最值得信任的沈嶠身上。
然而當有朝一日,“謝陵”消失,這一絲柔軟,是不是也將隨之消失無蹤?
晏無師,也還依舊是那個自私冷漠,不會為任何人事動搖的浣月宗宗主?
對方看著他,眼神黝黑,專注分明,不含任何雜質,這是沈嶠從未在晏無師其他性情上看過的。
這是謝陵,不是晏無師。
他告訴自己,然後走過去,輕輕撫上對方的頭頂。
對方任他施為,僅僅是略略揚起下巴,作出一個近似磨蹭的舉動。
這是一個只有謝陵才會做出來的動作。
沈嶠心中忽然柔軟,柔軟之中,又湧起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傷感。
頭顱外傷在玉蓯蓉的作用下果然開始逐漸彌合,但裡面受損的經脈想要修復,卻非一朝一夕能成,晏無師現在性情多變,未必能專心修煉,譬如現在,他的身體由謝陵這個性情來主宰的時候,慾望就會降至最低,想法似乎也變得簡單出來,連一個糖人都能讓他得到滿足。
“帛片可還在你身上?給我看看。”
沈嶠道。
對方將懷中帛片交到他手裡。
沈嶠接過帛片,眯起眼仔細端詳,上面蠅頭小楷乃用絲線繡成,而非墨筆寫就,所以歷經年月而不褪色。
上面所載,的確與魔門武功有關,陶弘景當年興許曾經見過日月宗的武功典籍,洋洋灑灑一千字左右,多數都是對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