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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為師府上留了多少好硯你不用,非要帶個學監裡的破硯回去使……你也不嫌糟蹋手。”
鄧準雙眼緊鎖著地上那硯,眸中斂了半分不平與半分晦暗,低聲囁籲著垂了頭:“連累師父此番受罪,學生一萬個該死。”
裴鈞常見不得他這懦弱模樣,如今好容易管回事,便也沒急著帶他走:“你且說說你帶了這硯是想做什麼,今日用不著你動手,我在此替你出了這口惡氣,省得你日後又動那邪門歪火惹麻煩。”
鄧準聽言抬頭,青白著臉踟躕了會兒,最終還是氣不過,咬著牙小聲道:“我,我就是想……教訓教訓那錢思齊,他欺人太甚……”
——錢思齊。裴鈞唏噓,還果真是此人。
世人個個都有致命弱點,無人倖免,裴鈞總深知。有人愛賭,有人好色 ,有人貪財,而鄧準其人吃喝嫖賭都不沾,此身卻有個往後多年都改不掉的臭毛病,那就是門縫兒裡瞧大街——不知長遠。此病叫裴鈞前世煞費苦心都不曾替他改過來,今世要動自然也並非易事,此時再罵再氣也就沒了用處,是故他現今思及這鄧、錢之事,只可嘆怎麼就攤上這麼個孽緣。
這姓錢字思齊的,正名錢海清,便是那本該被鄧準砸個一頭血的寧武侯世子門生,常在青雲監中同鄧準過不去。先不提寧武侯世子唐譽明打小就與裴鈞不對付、入了官場還處處給裴鈞找刺兒,只光說當年他這錢生擇師之事,便就是一場生拉活扯。
錢海清這人,脾性氣度乃至模樣,放眼整個青雲監,都算是一等一的官場根骨,考入時是頭籌,要學問能做學問,要人情能做人情,心裡也是個知好歹的,當年許是聽聞裴鈞歲數輕輕短年高升、學問也夠,便曾一心想拜入裴鈞門下。
本朝得了歷代官員門生在門中內訌致人才失散的教訓,早已規定一官只可帶一生,要待門生過試出師或被掃地出門,才可再帶下一人。錢海清入監擇師時,恰逢三年前恩科剛過,拜帖來裴鈞書桌上打了好幾輪,言辭懇切、妥帖,看得裴鈞自己都覺著鄧準送走後此生就會入門,便也沒退過帖,算作預設了,只等鄧準皇榜有名、功成出師,就給此生下納生帖。
可人算卻不如天算——裴鈞為鄧準苦心教導、悉心答問,新科放榜時,鄧準竟然落了第。
當時不僅是鄧準,連裴鈞都被青雲監生與朝中百官背地裡笑了個痛快。
如此鄧準出不得師,裴鈞門下便沒了擇生的位置,鄧準惶惶慼慼,不擴音心吊膽深怕裴鈞將他掃地出門擇納新生,平日便愈發唯唯諾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