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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來,眼神裡閃過了幾縷茫然和無奈。
“鴿子啊,古人說‘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對這句話過去理解不深,中天這小子讓我領會得入木三分,他已經成了我的一塊心病,可能也是不治之症啊!”他飛快瞥了一下套間的側門,知道妻子不在,不無酸楚地說:
“我是對不起你陳阿姨,她臨死前放不下心的就是這件事,交代我中天的姓一定要用繼母的,叮囑我多花些精力培養他,可沒想到長大竟成了這樣不成器的東西!”為了剋制自己的情緒,他微微閉目,靠在椅背上。
“自從警院除名之後,他就破罐子破摔。今天下海經商要發財,明天學新聞要拿普利策獎,過幾天又去黃河漂流,西部探險,如今又開始鼓搗餐館。整天神秘兮兮,像個特務。要麼不回家,在家就和你夏阿姨搞冷戰,生了氣拍屁股就走。這不,又有半個月沒有見到他了。”袁庭燎說這些話的時候,透著對兒子的怨憤,流露出對亡妻的懷念和傷感。
袁庭燎的司機小靳這時進來了,見到嚴鴿謙恭地打了招呼,識趣地退了出去。嚴鴿知道袁書記晚間還要去看一個北京來的客人,便起身告辭。不想,這時夏阿姨從房內走出來,袁庭燎就要她繼續招待嚴鴿,接過門口秘書遞來的風衣,匆匆離去。
嚴鴿注意到,夏令媛的眼睛略微有些泛紅,方知道剛才和袁書記的那番談話她都聽到了。夏中天是袁庭燎的原配陳阿姨所生,中天從小對繼母就有—種天然的敵視,加上他怪僻的性格,母子間的關係一直猶如冰炭。後來,夏中天干脆讓父親在家屬院中另找了房子,隔三岔五到家點個卯,表面維護著家庭關係。
從夏阿姨口中,嚴鴿得知:夏中天現在名義上在《滄海商報》當記者,實際上是自由撰稿人,大量時間混跡於酒吧和夜總會,結識三教九流的朋友。最近,又與人開了處名為“黑海白鯊”的飯店,據說生意頗為紅火。這夏中天還有一點惱人的地方,就是在外從不承認是袁庭燎的兒子,好像在有意挑戰自己高高在上的父親。夏令媛認為,這正是折磨她和老袁的精神酷刑。
嚴鴿是比夏中天早幾屆的警院同學,她知道他當年曾在學校偷相機受處分的事,問夏令媛當時為什麼沒有透過校方做工作。夏令媛嘆口氣說,中天開始並沒有報考警院,是巨輪集團孟船生透過贊助校方一筆鉅款後獲取的保送名額。當時袁庭燎還在金島開發區當管委會主任,決定處分時校方還和袁庭僚通了氣。為表示自己堅持原則,袁庭燎讓校方依校規嚴肅處理。父子倆的關係隨後變得劍拔弩張,夏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