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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承晚忍不住笑了一聲。
皇兄昨日未遣人送什麼,她還當終於清淨下來,卻不料原來今日備給她解悶兒的玩意兒是裴時行。
父皇自他三十歲後便是一月一朝,後來更是怠惰,心照不宣將朝時挪了又挪。
到他退位時,朝時已從太.祖時的卯時正延到了辰時末。
皇兄勵精圖治,登基以來每日一朝,輪至年節方可休朝一日。
這群老臣在先帝時懈惰慣了,整日叫苦不迭。
皇兄有意將朝時提前,他們頻頻來遲,藉口千萬。
這般境況也是待皇兄根基穩妥後,重重罰了幾個人才有所好轉的。
如今倒是時機恰好。
於公,皇帝趁著這一怒定下規矩,威懾十足。
於私,他親手挑了裴大人來殺,用這隻雞儆了滿朝猴,也拉了裴時行同他一起承受臣子的怨氣。
可謂妙哉!
不過她該去宮裡遞個話了。
她當日既已說過忘卻此事,也當場懲罰了裴時行的粗魯,日後便不會再去找他麻煩。
宋定悄然行禮告退。
元承晚心情正好,回過神見眼前這位目不斜視,一動不敢動的小醫正,不禁啞然失笑。
“辛醫正這是在害怕麼?”她看著辛盈袖密匝匝的睫毛不安地眨個不停,故意逗道。
“多謝長公主關心,臣並未害怕。”辛盈袖也有些不好意思,卻因長公主之問又繃聲道。
辛盈袖兒時爬在樹上看過許多臺戲。
但凡戲裡唱白臉的要密謀陰私時,總會被倒黴蛋撞破,然後那倒黴蛋下一刻便成為白臉的刀下亡魂。
成了襯托白臉殘忍陰險的死鬼倒黴蛋。
她與長公主私交甚好,也知真正的高門定不會有那般沒眼色的奴僕。
只是兒時印象太過深刻,致使她日後哪怕考入太醫署,也時時出入宮廷高門,可一旦撞見主家稟事,還是會下意識顯出些緊張。
元承晚哪能不知她心中所想。
她這下倒真是覺得這小醫正可愛得很。
上京城中人人心機圓滑,臉上的面具怕是早已融入血肉,偏偏這些人裡混進來一個滿腦奇思妙想,一眼就能看透的小醫正。
長公主忽然起了好奇心:“袖袖,你當年為何願意嫁給崔大人?”
辛盈袖的夫君正是與裴時行同年登科,又與之齊名的大理寺少卿崔恪。
若說裴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