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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菱心中一沉:“舅舅?”
倪立國被她嚇了一跳:“蘇菱?你怎麼回來了?”
蘇菱不打算藏著掖著:“你是不是接觸了不好的人,還欠了人家錢?”
倪立國臉色這下是真的變了。
“你胡說什麼!”
不是疑惑,而是被點破的心虛和惱羞成怒。賭徒永遠相信自己下一秒會贏回來,蘇菱咬牙:“你欠了多少?”
她莫名有些恨,含辱伏低她做了,腿毀了,死在了寂寂的夜。可是他們明明好好活著,卻在不斷作踐。
原來她不是不恨的,只是難過久了,又沒人心疼,就習慣了自己忍受。
倪立國以往懦弱,現在卻把眼睛瞪得銅鈴大:“無法無天了啊你蘇菱,我是你舅舅!”
她眼裡盈了淚,這次只是倔強,卻毫不退縮:“你欠了多少?”
倪浩言穿著球衣開門,正好聽見這句話。他把籃球一扔,臉上諷刺:“多少?他欠了八十萬,可真是厲害。”
少年眼裡冷怒,對倪立國說:“看我做什麼?還讓我別說出去?你早知道家會破碎,就不該幹這些混賬事。”
倪立國臉漲得青紫,倪浩言別開臉,他突然覺得這一切被蘇菱看到以後尤為難受。彷彿他們這家人是腐爛堆生出的蛆蟲,一個又一個敗落不堪。
他前兩天知道倪立國欠了一大筆賭債以後迷茫過,痛苦過,也想過解決辦法,但這時候突然下了決定,把門拉開:“蘇菱,你走吧。別來我家了。”
蘇菱還沒動,就看到門外拄著柺杖進來的人。
外婆穿著花布衣,把兜裡的存摺拿出來放茶几上,佈滿皺紋的臉尤其平靜:“把淑雲叫回來,給她講清楚吧。”
蘇菱連忙扶著外婆:“您怎麼出院了?”
“沒事,我再不回來,恐怕這個家就散了,橫豎也活不了幾年,棺材本都在這裡了。倪立國,你拿著。”
倪立國這才體味出山雨欲來的架勢。
田淑雲回來以後,又哭又鬧,還揚言要砍死倪立國這個不爭氣的。家裡所有的錢都被他偷偷拿走了,除卻這些,還欠了八十萬,外婆存摺裡就七萬塊錢,哪裡夠還債?
蘇菱看著他們一家子又哭又鬧,心中覺得蒼涼悲哀。
田淑雲吵累了,轉而看到了蘇菱。
少女十九的年紀,眉眼清純,像含苞的花兒。田淑雲撲過去:“小菱,你有辦法的是不是?上次媽做手術的錢就是你弄來的,你不是在演戲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