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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的麵皮。但看這粉面桃腮,在人界的女子中,倒算是中上之姿了,但若是算上神女的話,罷了罷了,此等不公平競爭,不是我等英明神仙該乾的事兒。
再說到殊七,他雙手抱臂,興致缺缺地倚在了床邊上。似乎被這幫不知疲倦的女人吵得煩了,他緊緊地皺著眉頭,一副生人勿近熟人勿擾的姿態。
聽到我的動靜,他略側過臉,似乎在問什麼事。
我瞥了一眼身旁的女眷,見她們猶自喜極而泣著,便低聲道:“我這新娘子,到底要裝到何時?”
冰雪聰明如殊七,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只見他慢慢悠悠地從袖中拿出那紋金的司命簿,一下子就翻到了至關重要的那一晚。
“四月二十八日,楚伶將會在臨波湖畔遇見她,至於是何時,司命簿沒記。”
司命簿上對於人的記載一向語焉不詳,大多隻會以寥寥數語記下幾件大事。
似乎知道我將會問什麼,殊七又接著道:“今日是四月十八,請婆婆忍耐十天。”
我總覺得,殊七的臉上帶著些掩不住的幸災樂禍。活脫脫就好像我每次聽到閻君被人甩了之後,映在河面上的臉。
真是天理輪迴,報應不爽。
至此,我默默決定,等回到莊裡之後,要對閻君好一點,再好一點。
可我剛剛才做完這重要決定,耳邊就驀地響起了一個如同被鬼掐了一般的尖利聲音,因為那聲音太過激烈,我生生地被嚇得一個激靈,差點就從這副皮囊中掙脫出去。
怨懟地瞪了一眼身旁的尖嗓子丫頭,我這才不緊不慢地去品味她那一嗓子的內容。
“姑爺來了!”
剛一反應過來,我便“呀”了一聲,趕緊伸長了脖子去瞧。
可那妮子偏偏不敢隨我的意,我這廂剛剛才瞅到窗紗上映出了一個頎長的影子,她那廂就嘩地蓋好了我的蓋頭。
剎那間,我的視線裡只剩下了自己的膝蓋,而且那膝蓋上還好巧不巧地沾著不知道誰的眼淚鼻涕,溼噠噠瑩亮亮的一團。
噠噠。
在眼睛派不上用場的時候,耳朵就變得更加的尖。遠遠地,我聽到了他的腳步聲。
凹陷的雙頰,渾濁的眼眸,遍生的華髮,佝僂的身體,還有那如同淒厲北風一般的蒼老聲音。
我幾乎找不到任何一個美好的辭藻來形容四十年後的楚伶,他是那麼憔悴,那麼淒涼,就如同霜月漫天中一星將熄的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