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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叫他記恨的是我爹昔年的同窗同僚。他們把罪責推在我爹一個人身上,沒有人救他,個個盼著他早點死。還有流放長白山的兩個哥哥,你不能想象他們身上的傷,據說沒有一塊好皮肉。如果按罪論處,我爹不是主犯,他夠不上死,他們哥兒仨也不該流放。我那時才六歲,知道得不多,汝儉親身經歷了所有的災難,他比我苦一百倍,執念也比我深一百倍……我說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身家清白對我來說是其次,我看重的,是家裡人平平安安,不要再有什麼生離死別。可是怕什麼來什麼,我不明白老天爺為什麼對我那麼狠吶,最後一個親人都不放過,我是徹底沒念想了。”
他急道:“孃家沒人了你還有我,老天爺慈悲,帶走一個送來一個,你要想開些。”
她搖了搖頭,把手探過去,像以前一樣,覆在他手背上。
“我還是很愛你。”她把酸楚吞嚥下去,繼續艱難說著,“可是這世上相愛的人很多,未必都能有情人成眷屬。我們走不下去了,不是因為怨恨,我一點都不怨你。只是自己身上揹負了太多,心也涼了,打退堂鼓了。”
她這幾句話讓他渾身起慄,什麼叫不能在一起?什麼叫心涼了,打退堂鼓了?他悽惻看著她,“那孩子呢?你要和我一刀兩斷,孩子怎麼辦?”
她說:“我不能生下他,對不住你。”
“我看你是瘋魔了。”他霍地站起來,一手指著她,那指尖顫動,恨不得戳破她的偽裝,“你好狠的心,我看錯了你!我究竟欠了你多少,你要這樣凌遲我?宇文家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孩子有什麼錯,你容不得她?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卻要殺了她,她不是你的骨肉嗎?虧我之前那麼高興,我以為總算有了轉機,你看在孩子的份上會回心轉意的,誰知道只是空歡喜一場,你的心是石頭做的!”
他說到激憤處難以自抑,拿手捂住眼睛,很快轉過身去。
她知道他在哭,自己把他逼到這個份上太不應該,可她還怎麼若無其事融入他的生活?公婆、兄弟、妯娌……她想起來就覺徹骨寒冷。他們都姓宇文,她的爹孃兄弟是他們眼裡的螻蟻。弘策已經被她拖累了,再娶她過門,可能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她自私懦弱,她承認。和汝儉團聚後她才有勇氣,因為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人撐腰。現在汝儉走了,她突然發現自己這麼渺小,她對抗不了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龐大家族。
她撐著炕沿,一再說對不起,但他不願意看她,側面的線條變得冷而硬。他說:“我可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