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四姐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脖子,血趟得滿炕盡是。
一個弱質女流,拿菜刀把自己割成那樣,那得多大的勇氣和決心吶!大夥兒都戳大姑子脊樑骨,“眼中釘拔了,這回可消停了吧,也不怕人半夜找來!”女人性不善,可恨起來千刀萬剮都夠夠的。
定宜靠在牆上,覺得心裡發空。一個家營造起來不容易,敗起來卻那麼便當,也就一頓飯的工夫,說散就散了。
但是這種尋短見啊,很難一下子定性。衙門得派仵作來看,得走訪鄰里,還得問相關疑犯的行蹤。眾人雖恨大姑奶奶和那沒用的奚大爺,畢竟人命關天不好瞎胡說。當時燈市口金家做功德舍粥,大姑子帶著孩子打粥去了,弟媳婦就是瞧準了這當口尋死的,要往她身上扯也挨不上。最後師爺斷了案,不是他人行兇,事兒不歸衙門管。喪家趕緊收拾收拾入殮吧,天熱別放壞嘍。
家務事誰能說得清呢,反正晦氣到底,眼下最要緊的就是讓人入土為安。辦喪事得有個辦喪事的樣兒,買棺材、搭喪棚、找吹鼓手,吹拉彈唱不是給死人受用的,是做給活人瞧的。奚大奶奶有孃家人,得了信兒都得來,到時候又是一場亂仗。
嘎七馬八的雜事多,奚大爺打小就是個鷹嘴鴨子爪,慌起來半點頭緒摸不著。這個院兒裡只有烏長庚師徒和死人打交道多,奚大爺以前瞧不上他們,這回不恥下問求教來了,因為大奶奶脖子上那道口子太長,自己處理不了,讓媳婦耷拉著腦袋下葬又不好,得想辦法縫合起來。
“我找誰呀?外頭幹這個的我一概不知,也一概不認識。”奚大爺腿都矮半截了,哭喪著臉說,“她活著沒跟我過上幾天好日子,下輩子不能讓她咽不下去東西。烏大爺您給我指條道兒,我對不住她,總得讓她全須全尾[yǐ兒]的去。”
烏長庚吸完一鍋煙,敲敲煙桿兒,“鶴年堂那兒,倒是有家皮匠鋪子願意接這活兒。”
奚大爺猶豫著問,“什麼價碼兒,您知道嗎?”
夏至介面說:“上回我問過,縫一圈二兩銀子。像你們家這情況,估摸一兩差不多了。”
奚大爺啊了聲,“乾脆把我宰了得了……有便宜點兒的嗎?”
這種活兒誰願意幹吶,可不是鈉鞋底子,那是縫腦袋!夏至搖搖頭,“怕花錢自己來呀,您家大姑奶奶反正閒著,讓她受受累,三針兩線的,齊活啦。”
這不是揭人傷疤嗎,讓大姑奶奶縫,還不如讓她償命。定宜要笑,趕緊忍住了,還沒緩過勁兒來呢,奚大爺兩眼怔怔盯住了她,“樹啊,上回我看見你給你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