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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雪:世俗中的情感,我不但不排斥,還遠比一般人更為敏感和走極端。我的情感總是大起大落的。你說的對,世俗給了我養料。為什麼我會有那麼豐富的潛意識出來?它們的母體就是我生活於其中的這個世俗世界啊。我是一個愛世俗愛到狂熱的人,但世俗又令我憎恨自己,所以我必須透過昇華到另一個世界來實現我的世俗之愛。我想所有的真正的藝術家都是我這樣的吧。
牧斯:你將人的基本因素總結為“慾望與自由”,而且人的精神史,基本上是人的“原始慾望”與“自由意志”的關係,當然它們在很多情況下糾纏不清、理不順。而《最後的情人》是否是將這關係一次清理的嘗試?
殘雪:你說得太對了!你是一個高層次的讀者!為什麼我必須理清?因為人來到這個世上,他一生中最大的使命就是認識自己的慾望(或人的慾望)。你不能做到這一點,你就不具有精神。將此當作終生事業的人便是藝術家。
牧斯:寫完這部小說之後,你提出一種新的寫作概念——“新實驗”小說。為什麼叫它“新實驗”?這跟以前王乾等人提出的“新體驗”、“新現代”等寫作有什麼區別?
殘雪:當然不是一碼事。一個是內部的、向縱深開拓的,另一個是外部的,以傳統思維為框架的;一個是推崇理性的、理想主義的;另一個是不要理性的,從根源上是傳統虛無主義的。
牧斯:與你的小說相比,許多人更願意讀你的隨筆,因為你的隨筆同小說一樣,富有語言魅力與思考。但小說一般給讀者的印象是艱澀與難懂,當然隨筆也可能由於篇幅短小的原因,更便於讀者理解。
殘雪:我想我的那些隨筆評論是一座橋樑,它通向我的世界,不少一時進入不了我的小說的讀者都從中受益。這是因為我所評論的,既是個別的作家,又是文學藝術的規律。在我們這裡,將文學本身作為文學來看,還是一件罕見的事,很少有人具有開啟一個視窗,讓新鮮空氣透進來的勇氣。這也是我那些隨筆評論受到青年讀者歡迎的原因吧。
牧斯:與你同一時期成名的先鋒作家餘華、馬原、格非、洪峰等,或在藝術上回歸了,或寫得少甚至不寫作了,而你仍在堅持不懈地保持先鋒姿態。我們知道,先鋒是要不斷保持探索與新思維的,特別在藝術新觀念上。你是如何保證這一點的?
殘雪:我用不著刻意去“新”,我只要固守我的“自動寫作”的方式,就可以一直“新”到我的才能耗盡。從事“新實驗”文學的人都是用特殊材料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