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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叫絕。她到現在才明白,為什麼四姑娘小小年紀,會有那樣冷靜長遠的考慮,根源就在陳老太太身上。這樣的門戶,這樣的家業,老太爺雖上了年紀,依舊看得出年輕時候的倜儻,這宅門裡頭,早年只怕也沒消停過。
清圓在祖父母跟前,從來不必裝樣,就像祖母說的,路遠迢迢,誰也不知道幽州如今是什麼局勢。這錢留著,將來是一條退路,錢是人的膽,有了膽,便不必畏畏縮縮,瞻前顧後了。
“若我能在幽州立足,一定接二老過去團聚。”清圓跪在地上,深深磕了個頭。
陳老太爺說:“起來,起來,我知道必定有這一天的。幽州離上京近得很,那裡高官雲集,遍地望族,只要嫁得一個好人家,何愁將來不能飛黃騰達?”說完笑得朗朗,那點離愁別緒,到這裡彷彿已經消散了。
清圓卻知道祖父的脾氣,這番話並不是當真看開了,是他無可奈何下用來安慰自己的。當初她被謝家硬討回去,祖父挽留不住,也是這樣安慰祖母,說謝家是大族,全和達官顯貴往來,雲芽生得好看,將來的出息肯定不小。留在陳家,小門小戶,反倒耽誤了她。
“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就是長在陳家。”回去的路上清圓說,“小時候積攢下來的教誨,夠我受用一生。”
可不麼,看開些,看遠些,不在方寸之間計較得失,這是在謝家養大的兒女所不能及的。主僕兩個一路喁喁低語,到了謝府大門前,抱弦打簾下車,結果一眼便看見了站在階前的貴公子。
“姑娘……”她回身喚了清圓一聲。
清圓也瞧見了,避又避不開,便從容下車,疊手納了個福,“三公子。”
她還是老樣子,沒有太過激烈的情感,一顰一笑都是淡淡的。李從心面對她,不免有些愧疚,那天他回去和他母親提了那件事,後來才知道他母親竟託了觀察使夫人登門撇清。這樣的舉動,對一個姑娘是莫大的傷害,他為此和他母親大鬧了一場,但錯已鑄成,補救也來不及了。
關於清圓,從初見時的驚豔,到如今一心求娶,即便只有一個月,也具備了完整的發酵過程。這種身世辭章的美人,和那些惺惺作態的閨秀不一樣,也許起初他只是存著獵豔的心思,但越到後來越認真,原因不明,可能是因為她的淡漠,畢竟他自小到大就沒受過冷遇,那些傾心相付的姑娘們即便被傷了心,也還是不悔和他風花雪月一場。偏偏這位四姑娘是個例外,他為見她一面千方百計,送了吃的又送信,層層遞進下,就是石頭腦袋也該明白了,結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