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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氣氛略不同於往日,等皇帝走出來,掃視一圈,文武百官禮畢後便是個很頭疼的模樣,手按在一沓奏表上:
“東關戰敗,朕倍覺心痛,揀點的損失朕已經看過了。這裡是御史臺的奏呈,無他,紛紛請求朕該把負責此役的將軍們罷職免官。諸位臣工怎麼看?”
說完,隨意拈出一份,讓內官讀了。內官一副尖細的嗓子將御史的慷慨陳辭努力讀得抑揚頓挫,語落,桓行懋為首站著的幾個武將臉上多少掛不住,可戰敗的事實就在臺面上,只好當著百官的面齊齊跪下去,叩首道:
“臣等領罪,請陛下降罪。”
整個大殿裡頭,鴉雀無聲,皇帝冠上旒珠將自己那點正反覆琢磨的心事藏得很好:本朝能用的大將一半在這太極殿上了,真的都罷職免官了,朕用誰去?
一面厭惡御史跟沒有腦子似的,一面又著實被東關的慘況弄得鬱結於心。不多時,御史們跳出來好一陣高談闊論,不負本職,言者無罪,幾位將軍乾巴巴聽著,一聲不吭。
折騰時,皇帝的目光仔仔細細地從在場的每個人臉上一一滑過,宗族最有聲望的那個人,垂目而立,什麼表情都窺探不到。
“陛下,”桓行簡袍袖一展,是個謝罪的模樣,“此戰罪在臣一身,臣未能聽徵東將軍之計,部署不周,輕敵冒進,以致讓國家蒙難,與諸將無關。”
宛如水潑塵息,殿內一切雜音被摒去了,只剩一雙雙眼先是在桓行簡身上一過,左右相近者,交頭接耳,很快又變作一片譁然。
皇帝也是一愣,他想過萬種桓行簡推脫的理由,此刻,蘭臺有人振袖出來振聾發聵:
“大將軍將罪責全都攬在自己身上,反倒不好定罪。大將軍這話,實則讓陛下為難,難道讓陛下治罪大將軍嗎?東關一役,諸將皆是身經百戰的宿將,卻不能隨機應變,七萬兵力被三千人打得狼狽而退,實乃國家之恥!”
皇帝聽得手心冒汗,又頗覺快慰,卻疑心今日御史是吃了豹膽嗎?便微微咳了咳道:“大將軍是國家仰仗,朕怎能治他的罪?”
殿上默片刻,司徒高柔手持笏板而出,他老得不像樣子,但吐字清晰精神飽滿:“陛下自然不能治大將軍的罪,伐吳之計,當初是經廷議商定的,要說輕敵,臣以為百官們都不可避免地犯了這個錯誤。不過,前事不忘,後事之師,臣以為當務之急當下道詔令,喪禮從簡,守孝期間也勿要廢婚嫁進仕。當然,”他望了望桓行簡,“將軍們雖無罪,但小懲大誡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