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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們這些老頭子商量著來。好景不長,正始二年夏伊始大將軍越發我行我素,中樞人事浮動極大,制度更是烏煙瘴氣亂面目全非。
發洩完畢,太后臻首低垂把淚水一收,輕輕透上口氣,只盯著桓睦,逼他表態。桓睦抬首望向太后,倒也不避對方目光,蒼然說:
“昔年文皇帝有詔書不準後宮輔政,可陛下年幼,當全太后與陛下母子親情,大將軍雖為社稷故,確是操之過急了。”
說了等於沒說,但話落到耳朵裡受用幾分,太后這才顫巍巍把鬢間鬆動的金釵慢慢扶正,不置可否,慢條斯理說起另一事:
“我近日督促陛下讀書,讀的《左傳》,”她把手一伸,搭在婢女腕子上,起身走了下來,輕移腳步,裙襬拖得老長髮出細微的摩擦聲,在水磨金磚下,莫名悅耳。
“讀到襄公二十六事,衛獻公說,政由寧氏,祭由寡人,陛下不太懂問起我,”走到立在一干老臣身後的桓行簡身邊,暗香浮動,太后眼眸餘光瞥他,“我不過一介婦人,哪裡懂《左傳》,散騎常侍是陛下近臣,常伴左右,如今回來了要用心匡扶,第一件事就是告訴陛下,什麼叫政由寧氏,祭由寡人。”
兩人離得極近,近到太后捕捉到空氣中年輕男人身上的純粹氣息,那樣的沉,那樣的深,他衣袖間的沉水香冷清而又濃烈地直往心尖上滾,沸水般過了個遍。
太后總覺得身邊近在咫尺的貴胄子弟,和自己是同一類人,所以,她才會那麼敏銳地注意到他,絕非只因為他出眾的皮相。
衣袂似有心似無意地擦著桓行簡的白襪過去,精緻花紋如流水,他答了聲“是”,微微側首,與太后餘光相接,不被任何人看到的心底忽極快地閃過一絲蔑然和曖昧來。
他太大膽了,在父親蔣濟等一干老臣尚且以匍匐謹慎姿態對待這個年輕的女人時,桓行簡已經想要征服她駕馭她,她的眼睛裡,分明閃爍勃勃野心。
這樣高高在上的女子,當別有一番風味。
默默聆聽太后訓言的小半個時辰後,眾人終於可以退出,恰這個時候,小皇帝在內宦的簇擁下急急奔到殿裡來,見到他們,在行禮聲中收住了腳步,一扭身,聲音還是孩童的腔調:
“卿等正好都在,朕剛接了急報,徵西大將軍趙儼死在了長安,朕還沒準他的乞骸表呢,他倒好,竟沒能再回洛陽!唉,這西北軍國大事朕要託付誰才好!”
小皇帝連連頓足,話說著,眼皮子往桓睦身上一溜,想著大將軍教導的那番話,警惕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