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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多吃了的,现在又在一块喝酒,就恨起他们给守灯了些骨头,也只给了他一些牛百叶,如果他进去,酒肯定是不会让他喝的,而只会使唤他跑小脚路,谁要是喝醉了还不是让他扶着送回家呢?狗尿苔小声呸了一口,就走过了灶火家的院门口。
这条巷子在土塄畔上,别的巷子都是门对门或这一家前门对着那一家的后窗,只有这排人家沿塄畔盖了房,门口不远处的塄畔下便是泉。就在那棵皂角树往东三四米,塄坡有个之字形土路,土路口秃子金盖了个厕所。厕所里架着两页板,人蹲上去拉了粪,粪就掉进了塄坡上砌出的尿窖子。大家都指责过秃子金不该把厕所修在这里,因为人们去泉里挑水,上到之字形土路上常常就听见有人在厕所里将粪掉在尿窖子里的声响。狗尿苔往过走,小心翼翼,耽怕一步踏滑了掉到尿窖池子里去,却突然有人说:哎,哎。他回头看看,并没有人影。重新要走,又一声哎,厕所里冒出个头来,是守灯。狗尿苔说:你咋在这?守灯一把把他拉进去,低声说:甭吭声。按住狗尿苔的头,拿眼盯着秃子金家的院门。狗尿苔不明白他在干什么,守灯小声说那些狗日的给了他些骨头,他气得也没熬萝卜,拿了席在打麦场上睡了一觉,枕着的砖头垫得头疼,回家要取枕头,路过灶火家听人家喝酒哩,才从院门缝往里看,听见院里起了脚步声,他不愿让人看见就闪身到了厕所,他只说出来的是秃子金,秃子金一定是喝了酒要回去睡呀,可出来的却是天布。天布出来后掩了门往天上看,他也往天上看,天上是七斗星就在头顶上,天布又往左右看,他也往左右看,左右月光朦朦的没人,也没风,他只说天布要来上厕所尿呀或者呕吐呀,才要咳嗽一下提醒着厕所里有人哩,天布却到秃子金家门上,拾了个小石头扔给院里,一会儿院门开了一个缝儿,门缝里的人看不清脸,说话声是半香,天布说:你在门轴里浇了水了?就挤进去,门又关了。他就一直蹴在这厕所里看着。
狗尿苔说:天布也在灶火家喝酒?他去秃子金家干啥?
守灯说:能干啥,日×么!
狗尿苔说:不会吧,都在一块喝酒哩,天布是不是来借啥东西?
守灯说:借东西能借这长时间?半夜里借啥呀,鸟借窝呀?!
厕所里的蹲坑是搭着的两页木板,木板上还干净,不至于踩上屎,可木板下的尿窖子不停地咕嘟,散发着热腾腾的酸臭气。不卫生这都能忍受,可恨的是蚊子,蚊子很快就叮得两腿火辣辣地痒。他们一眼一眼看着那院门,院门关着。一只猫从院门下的水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