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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海島上碧綠的棕櫚樹。她把玻璃球舉到面前,半眯著眼睛,只見白雪飛旋飄舞,直到蒼茫一片。她想象著在阿拉斯加,自己登上一座寒冷的雪山,眺望著腳下白雪皚皚的荒原。她看見冰面在陽光下異彩紛呈,聽見如夢似幻的聲音,看見如夢似幻的景象。到處是雪花,冰清玉潔,涼氣襲人。
“瞧,”約翰·亨利凝視著窗外,“我想那些大點的女孩子正在俱樂部舉行派對呢。”
“閉嘴!”弗蘭基突然尖叫著,“別跟我提那些壞妞。”
附近有個俱樂部,會員都是些十三四歲的女孩子,甚至還有十五歲的,所以弗蘭基不在其列。她們星期六晚上跟男孩子一起開派對。俱樂部的人她全認識,入夏前,她還跟她們一樣,都屬於低齡群體。但是現在,她們搞了這個俱樂部,卻沒讓她加入。她們說她年齡太小,又不招人喜歡。一到週六晚上,她就只能在遠處看著俱樂部的燈光,聽她們放著令人抓狂的音樂。有時,她繞進俱樂部後面的小巷子裡,站在爬滿忍冬花的籬笆前面。她站在巷子裡眼巴巴地看著,聽著。時間可真夠長,那些派對。
“說不定她們會改變想法,邀請你參加。”約翰·亨利說。
“那些婊子養的。”
弗蘭基不屑地說著,用肘窩揩了揩鼻子。她坐在床邊上,耷拉著肩膀,胳膊肘子放在膝蓋上。“她們肯定在鎮裡到處傳,說我很臭。”她說,“我當時生癤子,塗了刺鼻難聞的黑藥膏,老海倫·弗萊徹還問我那是什麼氣味。啊,真想一人一槍崩了她們。”
她聽見亨利走到床邊,然後感到他的小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脖子。“我沒覺得你很臭呀,”他說,“你挺好聞的。”
“那些婊子養的,”她又罵了一句,“還有別的。她們拿那些結了婚的人說事,盡說些鬼話。想想派特姑媽和尤斯塔斯姑父。還有我爸爸!全是些難聽的鬼話!她們還以為我傻到什麼地步呢。”
“你一走進房間我就能聞到你,連看都不用看。像一百朵花一樣香。”
“無所謂,”她說道,“我就是無所謂。”
“像一千朵花。”約翰·亨利補充著,汗津津的小手又拍了拍她耷拉的脖頸。
弗蘭基坐直了身子,舔去掛在唇邊的眼淚,用襯衣下襬把臉擦乾淨。她坐在那裡,一聲不吭,縮著鼻子聞聞自己。然後,她起身去拿行李箱,從裡頭摸出一瓶“甜蜜的小夜曲”,在頭頂搽了搽,又往衣領裡面倒了些。
“你要不要也來點?”
約翰·亨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