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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尷尬到這種地步,他臉皮再厚也不得不給自己找臺階下:“今日是清羽兄婚後頭一次回孃家,我一個外人在確實有些不妥。譚某就先告辭了,改日再來拜老師和小侯爺。”
林父也不留他,吩咐歡瞳送客。
譚啟之走到門口,還聽見陸晚丞的聲音從身後飄來:“有一事險些忘了。今日清羽走得匆忙,把五車的回門禮忘了,好在我發現得及時,命人將禮帶了過來,現下馬車就停在林府門口。”
譚啟之一咬牙,一把扯下了腰間的玉佩。
按照輩分,林父坐主位,林母次之,林清羽和陸晚丞坐在一處。只見他們二人一人輕聲低語,一人側耳傾聽,似在說著什麼不能為外人道的悄悄話,儼然一對新婚燕爾,如膠似漆的小兩口,看得林母和林父交換了一個複雜的目光。
殊不知,他們的對話是這樣的:
林清羽:“誰讓你帶東西來了,待會拿回去。”
陸晚丞:“我知道你嫌南安侯府的東西髒,但這些都是能賣銀子的啊。人生在世,幹嘛和銀子過不去。等我死了,你拿著陸家的銀子吃香喝辣,金屋藏嬌,看他們哭哭啼啼地給我上墳,豈不痛快?”
林清羽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眯起眼睛,轉頭吩咐下人:“叫人把東西搬進府。”
陸晚丞樂呵呵地伸手去夾他垂涎已久的梅花糕:“這就對了嘛。”
飯後,林父主動提出:“小侯爺的病情,我略有耳聞。小侯爺若信得過,可否讓我一觀?”
陸晚丞擺出一副驚喜的表情:“求之不得。”
林父頷首道:“小侯爺請隨我來。”
林清羽推著陸晚丞去了林父的書房。林父淨手後,拿出一方暖玉製成的脈枕墊在陸晚丞腕下,閉目探脈。
一時間,房內鴉雀無聲,從林父的表情上也看不出什麼。探完脈,林父又問了陸晚丞幾個問題,陸晚丞一一照實回答。
林父道:“小侯爺的病根是天生所有,治標易,治本難。平日一定要精心休養,切忌深思操勞。”
林父的話模稜兩可,不過是老生常談,陸晚丞竟也不多問,略顯疲憊地笑著:“有勞岳父。”
“客房已收拾妥當,小侯爺可去小憩片刻。”林父道,“清羽,你留一下。”
林清羽點頭,讓下人先推陸晚丞出去。
待陸晚丞離開,林父問:“小侯爺的病,你可看過?”
“看過。”
“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