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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岸而去,消失在水天深處,只剩下白非在岸邊。
四周依然寂靜,水面也再無一絲皮筏劃過的水痕,像是任何事都沒有發生過,然而白非的身側,卻少了一個依依相偎的倩影,而他心中,卻加了一重永生都無法消失的惆悵和負擔。
他焦急地在湖岸四側搜著,希冀能尋得他心上之人,夜色雖濃,但他仍可以看得很遠。
像任何一個失去了他所最心愛的事物的人似的,他無助地呼喚著石慧的名字,而他此刻的心境,也正和石慧在等待著他時一樣。
他沿著這一帶湖岸賓士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天已快亮了,他的精力,也顯然不支,但是他仍期望在最後一刻裡,發現石慧的影子,這也正如石慧在等待著他時的心境一樣。
人間之事,往往就是如此,尤其兩情相悅之人,往往會因著一件巧合,而能永偕白首,也可能因著另一件巧合而勞燕分飛,而這種事,在此間人世上,又是絕對無法避免的。
於是,他也是由焦急而變得失望和忿恚了。
“她為什麼不在這裡等我?她是什麼時候走的,唉,她難道不知道我的困難,我的苦衷,她為什麼不肯多等我一刻?”
於是他也孤獨悵惘地走了,但是在經過一個遊牧人家的帳篷時候,他忍不住要去詢問一下,但言語不通,也是毫無結果。
第二個帳篷也是如此,於是以後即使他再看到遊牧人家,他也只是望一眼便走過,他卻不知道就在他經過的第三處帳篷裡,就靜臥著因太多的疲勞和憂傷不支的石慧。而那一道帳篷,就像萬重之山,隔絕了他和石慧的一切。
回去的路和來時的路,在白非說來,竟有著那麼大的差別,幾乎是快樂和痛苦的極端,這原因只少了一人而已。
景物未變,但就因為景物未改,而使得白非更為痛苦,無論經過任何一個他和石慧曾經在一起消磨過一段時間的地方,他都會想到石慧,即使看到一件和石慧稍有關聯的東西,他也會聯想到她。
這種痛苦幾乎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替代、補償的,若他是貪杯之人,他會以酒澆愁,若他嗜賭,他會狂賭,然而他什麼都不會。
他只有加速趕路,藉著速度和疲勞,他才能忘記一些事,然而只要稍微停頓,那種深入骨髓的痛苦,便會又折磨著他。
蘭州的瓜果,黃河的皮筏,以及一切他們以前曾經共同分享的歡樂,現在都變成他獨自負擔的痛苦,歡樂愈大,痛苦也就愈深。
很快地,他穿過甘肅,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