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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歲那年,經媒人介紹,我爹把我送到了大廟村裴家。
講好聽一點叫「說親」,難聽一點叫「賣女兒」。
裴家給了五兩銀子,他興高采烈地拿著,又去了縣城賭場。
裴家嬸孃身體不好,大郎身體也不好,家裡還有三歲的小姑和年邁的太母。
他們買下我,一則是為了給大郎娶親,待我及笄把我嫁給他,二則是為了找個人洗衣做飯,照顧一家子老弱病人。
裴家在我們雲安縣,曾也是寬裕人家。
裴老爹年輕時是挑擔走街的賣油郎,勤勞肯幹,後來又跑去豫州一位老師傅那裡學做豆花。
手藝學精後,回來先是在縣城擺攤,幾年後開了間鋪面,生意紅火時,還招了個夥計。
直到他因病去世。
裴家嬸孃育有二子二女,生小姑時受了寒,身子骨一直不太好,又因早些年跟著裴老爹做生意,起早貪黑地磨漿點漿,手腳落有痺症,成天腰疼腿疼地捱著。
而大郎自幼體弱,本就有不足之症,還染了肺癆。
他爹一死,招來的夥計另起爐灶,自個兒擺攤賣豆花去了,鋪子生意自然就散了。
好在他們家是有些家底的。
大郎到了說親的年齡,本就是病殃殃,大夫說癆病要命,還會傳染。
尋常人家,沒人願意把閨女嫁給他,但我家不一樣,我娘早死了,我爹是個爛賭鬼。
我十三歲到裴家,一刻也沒閒著,洗衣做飯,照顧年邁的太母,給裴嬸孃的膝蓋敷草藥,哄三歲的小姑睡覺……
裴家大郎深夜挑燈看書,咳嗽不止時,我還會去灶間煮蘿蔔水端給他喝。
每當這時,他總會很歉疚地對我說:「小玉,你忙了一天了,去歇著吧。」
「不累的大郎哥,我在家時還要去山裡砍柴下田鋤地呢,平時也閒不下來的,早就習慣了。」我擺了擺手。
大郎十七了,上過私塾,是個喜歡讀書的清雋少年。
他已經參加過縣試和府試考了童生,可惜因身體狀況,無法繼續參加院考了。
讀書人總是令人仰慕的,我從他這裡不僅學會了寫自己的名字,還識得不少字。
兩年之後我滿十五歲,裴嬸孃給了我一個玉鐲,說要給我和大郎操辦婚事。
我是沒意見的,但是大郎不願意。
他那時已經病得很厲害了,常常一句話沒說完,就咳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