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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母。
太母:「二丫,你老看著我幹嚜,別這麼看我,我害怕。」
「太母,你渴了嚜,喝點水。」
「我不渴。」
「不,你渴。」
……
待到我勉強能下地,家裡能吃的都吃光了,菜園子光禿禿,米缸見了底,雞籠子空蕩蕩。
我好不容易養起來的兩隻下蛋雞,被裴小桃私自拎去找鄰居吳寡婦幫忙給宰了。
吳寡婦當時還陰陽怪氣地翻白眼:「啥條件啊,還吃雞呢。」
裴小桃美滋滋:「家裡還有一隻呢,過兩天還來找你宰,你別饞,雞屁股全都留給你。」
吳寡婦:……
吳翠柳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寡婦,嘴巴損了點,但其實心眼不壞,我躺著起不來的時候,她還接濟過我們,送了兩次大餅和稀飯。
可也是她攛掇著小桃,說她姐姐裴梅是朱里長家的少奶奶,我們如今就快吃不上飯了,小桃可以去找她借些銀兩來。
裴小桃也不知怎麼想的,當真瞞著我,走了十幾里路打聽著去了西坡村朱家。
當晚是垂頭喪氣,灰溜溜地回來的。
小女孩蹲在地上,抹著眼淚問:「嫂子,裴梅真是咱姐姐嗎,我娘生她的時候是不是不小心把她掉糞坑裡去了,驢屎蛋子一面光,其實還是驢屎蛋子。」
我後來才知道,小桃去的時候,她一副大戶人家少奶奶的做派,先是假模假樣地招待她吃點心,然後話裡有話地說了些有的沒的。
以小桃的年齡,聽不懂她七拐八繞,只知道埋著頭和她四歲的女兒鄄娘一起高高興興地吃點心,至於裴梅的話,是一句也沒聽進去。
裴梅對牛彈琴,逐漸沒了耐心,惱怒地拍了下桌子——
「吃吃吃!就知道吃!瞧你那窮酸相,我說的你可都聽明白了,我是決計不可能留你和太母的,你們想都不要想!
「裴家最後那點銀子我沒拿一文,誰拿了你找誰去,你告訴那個薛玉,別裝模作樣地和她爹演一場,演完了就想撂攤子把你們甩給我,做她孃的夢!」
裴梅兇狠狠地罵完,見小桃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也嚇哭了她女兒鄄娘,趕忙讓丫鬟把人帶下去哄,然後忽而變了一副面孔,用帕子捂嘴輕咳一聲,溫言細語道:「桃,你年齡小,不懂人心險惡,姐姐這麼做是為了你好,你和太母是一定要留在裴家的,否則那個薛玉指不定把咱家的宅子也給敗光了。」
小桃雖然是抹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