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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興奮得滿臉紅暈,激動地說。
“看到這個招牌,你們是不是心裡面有個聲音在響?”厲中廷說到這裡,從懷中拿出一個青瓷葫蘆的小酒瓶,豎起食指在瓶身上連敲數下,發出悅耳的金石之音,“當,當,當,當,當,當!”
“憶昔洛陽董糟丘,天津橋南造酒樓,黃金白璧買歌笑,一醉累月輕王侯。”天山子弟們和著厲中廷敲出的韻律,拍著手掌大聲唱道。
走過董家酒樓(後來的謫仙樓),再前行數十步,已經來到了洛水之畔。在眾人眼前就是赫赫有名的天津橋。在隋朝之時,這座有著天河津樑氣派的天津橋仍然是一座可以開合的浮橋,以便於皇帝的龍舟穿過。後來洛陽屢經戰火,又經過數次大水的洗禮,此橋經過數代的重建,此時已經和以前橫跨重津渠的黃津橋合二為一,成為了長五百步的多孔圓弧形拱橋,氣派更加恢宏壯麗。
憑橋俯瞰洛水,綠水飄蕩,銀波粼粼,沿岸細柳如絲,槐楊吐綠,涼風送爽,令人心曠神怡。祖悲秋站在洛水之上,痴痴地望著水上來來往往的渡船,一時之間忘記了和眾人一同前行。
“悲秋,快點來吧。我要帶師兄弟和各位姐妹到永泰坊我洛家的湘紅別院中休息,養精蓄銳,好準備今晚的論劍大會。”洛秋彤輕輕一拉他的衣角,輕聲道。
“天河津樑,名不虛傳,這裡的確是不同一般的美景!”祖悲秋興奮地說。
“洛師妹,沒關係,你這位前夫婿第一次來洛陽,自然要讓他過過憑欄而望的癮頭,如今時光尚早,我們便陪他再呆一會兒。”馮百歲笑道。
“看他的模樣,就像是個剛剛被放出來的死囚,什麼東西看起來都格外希奇。”容可盈忽然輕笑著說。
就在這時,天津橋北一陣喧譁聲,幾名金盔金甲的金吾衛士當先開道,將天津橋上的行客統統推搡到一邊,接著幾名皂衣玄服的壯漢扶著一名渾身華服的老者跌跌撞撞地穿過天津橋,來到了橋南的洛堤之上。
祖悲秋隨著被推擠開的人流踉踉蹌蹌地退到橋下,轉頭奇怪地問洛秋彤:“他們在幹什麼?”洛秋彤剛要說話,只聽到橋南“噗嗤”一聲大響,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頓時橫空飛了起來,高高竄出圍觀的人群,正好落在祖悲秋的面前。
祖悲秋目瞪口呆地看著這顆人頭,愣了半晌,才蹲下身,用雙手捧起人頭一看,頓時想起這個人正是剛才被押解到橋上的那個華服貴人。橋南金吾衛的首領分開人群來到他的面前,從他的手裡將人頭一把拎了過來,道了聲:“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