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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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日子過得渾渾噩噩, 家裡人來人往,只要睜著眼, 付聞歌便得去接待前來弔喪的客人。白翰辰則一直待在靈堂裡, 餓了塞口點心, 困了歪在角落裡眯一會,停靈七天, 他就那麼黑白天兒地守著。
付聞歌心疼他,卻只能默默地陪著。不敢多說話, 生怕把被白翰辰壓緊捏實、像塊石頭似的藏在心裡的悲傷給勾出來。外面的事有孟六在顧,白翰辰倒是不用再跑來跑去, 要不付聞歌真怕他的身體再垮一次。
金魚兒也來幫忙了。礙於下過暗門子的身份, 他不方便拋頭露面,只在後院打打下手。來弔唁的客人一撥接一撥,遠的近的親戚朋友拖家帶口陸陸續續幾百號人, 飯廳裡的三張桌子周圍總是滿的。趕上那些陪著守靈的, 還得安排宵夜。
前院鬧哄哄, 付聞歌支應了一整天乏得要命,到後院來躲會清淨。金魚兒正在院裡守著個大木盆刷碗, 瞧見付聞歌拖著步子往過走,趕緊拽過把小凳拉他坐下。
把手在圍裙上擦乾,金魚兒從兜裡抓出幾顆乾紅棗塞到付聞歌手裡, 讓他墊吧墊吧:“要不你去屋裡躺會,雖說現在穩了,可也不敢那麼勞累。”
離開煙花巷, 金魚兒不再是那綾羅綢緞油頭粉面的打扮,而是一身乾淨的灰白麻布衣服,絲毫不施脂粉。打眼看過去,從頭到腳清清爽爽,但那挽起的袖口下露出白藕般的小臂,讓人一看就知他不是幹慣粗活的主。
“我還成,就是這疼,緩緩就好。”付聞歌回手在尾椎骨那比劃了一下。胎兒成長壓迫坐骨神經,不管站著坐著還是臥著,怎麼待著都疼。好在是一陣陣的,忍過去就好。
他朝木盆裡堆積如山的碗盤抬抬下巴:“誰安排的讓你幹這麼多活兒啊?”
“我自己找的,要不閒著也是閒著。”金魚兒無所謂的晃晃腦袋,饒是在衚衕裡待久了,舉手投足還是那股嬌滴滴的風情。他抄起風乾的絲瓜瓤繼續刷洗碗盤,刷著刷著忽然頓住手,收起胳膊支在膝蓋上,輕輕嘆了口氣。
付聞歌看他眼裡凝起一絲憂愁,問:“怎麼了?”
金魚兒苦笑著搖搖頭:“想起我老爹當初死的時候,家裡窮的連牆塌了都沒錢修,只好拿塊破席子一裹扔到亂墳崗裡去餵狗……那些吃了死人肉的狗啊眼睛都是血紅的,瞧見活人也流哈喇子,我嚇得直往我哥身後躲……後來被討債的賣去衚衕裡我才知道,有的人吶,比吃了死人肉的野狗還瘮人。”
心頭一揪,付聞歌嚥下嘴裡的半顆乾紅棗,稍稍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