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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深深地看向莫愁,平靜地說:“在下愧擔‘屈原’二字,但絕無戲弄之意,箇中情由屈原日後自會重返權縣與姑娘一個交代,多說無益,只此鄭重一諾。”
說罷,他整衣斂袂,肅容一拜,拉了屈由一同牽馬而去。
殘陽已沒在江水的盡頭,沉沉暮色壓了過來,莫愁坐於院中良久,手中仍細細地勾著漁網,背影卻顯心事重重。
盧茂自屋中走出,扶著門框凝視女兒的單薄身影,目光復雜而矛盾,似是憂愁,似是森冷,終隨著天幕一起全數暗了下去。
他慢慢走到莫愁身邊坐下,淡淡道:“起風了,去睡吧,明日再補。”
莫愁輕輕一顫,似是被從心事中驚醒,她轉頭看到父親,便強自微笑道:“夜裡寒氣重,您怎麼……”只說到一半,似是用盡了氣力一般,話音也低了下去,結尾只能聽到細細的一聲嘆氣。
盧茂拍了拍莫愁瘦弱的肩膀,沒有講話,只是陪她又坐了許久。
終於,他緩緩出聲:“倘若那位真為屈原,又當如何?”
莫愁身子輕輕一震,眼中剎那清明又復迷濛,只怔怔地望向深黑沉默的江面,良久,良久,輕輕道:“屈原,必不會如此……”
見她如此情狀,盧茂便已瞭然,眼中鬱色愈濃,幾欲開口,卻又似失了勇氣,終究全付於一口長長的喟嘆。
江邊飛馳的兩匹駿馬正馱著屈原兄弟。只見屈原腰身幾乎貼近馬背,雙眼專注於前方,更為注目的是,一頭長髮已悉數披散下來,在疾馳之中飛揚於身後,昭告著他此刻狂亂翻湧的內心,直要破壁而出,直衝九霄。
屈由沉默地在側跟隨,只由著他瘋癲般地疾馳。多年廝殺疆場的敏銳直覺告訴屈由,自己這位信天游地的兄弟,此刻正經歷著身心俱創的蛻變。無人能夠予他一個捷徑、一扇寬門,只得他一人,於這暗夜之中狂奔怒放而解。
夜已深,就在屈家兄弟一路疾奔向郢都之時,一臺不起眼的灰頂小轎,穩穩地落在了王叔子尚的府邸院牆之外。片刻後,一名轎伕打扮的人敲開王府的偏門,將一個通體髹漆無紋的小小錦盒遞了進去。
王府中燈火通明,偏廳內,王叔子尚正在閉目欣賞婢女萍兒的婉轉歌喉,卻聞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不悅地睜開雙目,看到老管家正端著一個小小的錦盒匆匆走進來。
“何事!”子尚沉聲道。
“老爺,府外有人求見。”老管家恭敬道。
“這麼晚了,不見!”子尚一拂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