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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夜雨、巴山。
春夜的夜雨總是令人愁,尤其是在巴山,落寞的山嶺,傾斜的石徑,潑墨般的苔痕,多少前輩名俠的悽慘往事都已被埋葬在苔痕下,多少春花尚未發,就已化作泥。
春泥上有一行腳印,昨夜雨停後才留下的腳印。
今夜又有雨。
在蒼茫的煙雲夜雨間,在石徑的盡頭處,有一座道觀,香火久絕,人跡亦絕,昔年的沖霄劍氣,如今也已不知有多久未曾再見。
自從昔年以“七七四十九手迴風舞柳劍”名動天下的巴山劍客顧道人飄然隱去,不知仙蹤之後,他的子弟們也已四散。
這個曾經被醉心於劍的年輕人們奉為聖地的道觀,也已漸漸荒冷沒落,所剩下的,惟有一些神話般的傳說,和臺上的一道劍痕空留憑而已。
可是近兩年來,每當風清月白的夜晚,附近的樵戶獵人們,往往可以看到道觀裡彷彿又縹縹緲緲的亮起一盞孤燈。
有燈,就有人。
是什麼人又回到這裡來了?為什麼?
今宵夜雨,孤燈又亮起。一個人獨坐在燈下,既不是巴山門下的子弟,也不是道人。
在這個寂寞無人的荒山道觀裡獨居已兩年的,居然是個和尚。
一個經常都可以幾天不吃飯,幾個月不洗澡的邋遢和尚。
這個和尚有時甚至可以經年不說話。
就在這個晚上,這個道觀里居然又有四個人來了。
兩個人的身材都相當的高,穿著同樣的兩件黑色斗篷,戴著同樣的兩頂黑色氈帽,帽沿極寬,戴得很低,掩住了面目。
從傾斜的石徑上走到這裡來,踐踏著不知有多少落花化成的春泥,其中有一個人,顯得已經非常累了,另外一個人常常要停下來等著扶他。
遠在數十百丈之外,燈下的和尚就已經知道他們來了。
可是和尚沒有動。
燈光雖然在閃動明滅,和尚卻沒有動靜,甚至連一點反應都沒有,直等到這兩個人穿過道觀前的院落,來到他這間小屋前的時候,這個和尚卻連一點反應都沒有,此僧不老,卻已入定。
敲門聲也沒有回應,兩個冒雨越山而來的人,只有自己把門推開。
燈光雖不亮,卻還是把這兩個人照亮了,也照亮了他們在帽沿陰影下的嘴與頷。
兩個人的下頷都很尖,線條卻很柔和,嘴的輪廓更豐滿柔美。
只有女人才會有這麼樣的嘴。有這麼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