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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他和慕容紓的緣分,可以追溯到很久很久——
久到那個表面上看起來君臣和睦的時代,久到慕容湮還沒建立北周王朝的時候。
天下分裂太久了,軍閥割據,卒兵四散。
長年累月的戰亂埋葬了一批又一批年輕計程車兵,餓瘦了鄉下田間數不清辛勤勞作的農夫,累死了不知道多少匹流離的戰馬。
天下亟待一位新的君主結束這亂世,還世間一處清平。
慕容家割據常洛,隔岸觀火般看著四起的煙塵,休養生息。
到了慕容湮這一代,他不再甘心於偏安一隅。
男兒的雄心本就應該囊括天下,他興致勃勃,不顧族人的勸說,毅然決然地揭竿而起——帶著他自小一起長大的兄弟。
就像是所有傳奇的故事一般,一支誰也沒放在眼裡的小隊伍從洛水出發,突襲──收割──壯大!
他們似乎站在了天時地利人和裡,贏得越來越多,佔領的地盤越來越大。
他自立為王,而後稱帝,建國北周。年號昭平。
那陪他一起征伐,幾次出生入死的兄弟,也封侯拜相,封號武平。
慕容湮稱帝那年,最後一個邊境小國黎國識相地俯首稱臣,黎國大皇子黎晟作為使臣,帶著數不清的金銀玉器,奇古珍玩,以及──黎國最尊貴的聖女,他一母同胞的妹妹,黎羽。
黎國為求和而來,聖女作為一國擁簇,前往北周,無可厚非。
但命運的玄妙往往又會毫無顧忌的降臨。
又或許那不僅僅是命運。
後來的事是從很多人口中知道,比如那位總是絮絮叨叨的奶孃,還有母親那憂鬱的抹不平的眉心,又或者是他的父親——
武平侯裴淮藏在書房抽屜裡的那張畫。
畫上的女子眉目清冷,杳若仙人。薄薄的嘴唇微張,似有什麼話要飄出唇際。
畫裡的人自然什麼也不會說,倒是尋他來的奶孃慌慌張張地從他手中奪過畫,少見的沒有絮叨,折起來放到書案上,抱著不停扭著身子,伸著小短手去夠畫的裴確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他那年三歲,皮是皮了些,但到底聰慧,見怎麼問奶孃都問不出東西來,便撒謊要如廁,趁機又跑了回去。
裴府上上下下就他一個孩子,老太太老太爺千嬌萬寵出來的,要什麼都是一聲,沒有不答應的。
這圖上的仙子他還沒看個明白,就被奶孃打斷,以他的性子,怎麼能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