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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川前來馬,山詢駕車等在那裡。殷知晦接過韁繩準備翻身上馬,動作停下來,看著走向馬車的文素素問道:“你可會騎馬?”
文素素思索了下,保守地道:“學一學應當就會了。”
殷知晦嘴角不禁上揚,她總是能給人驚喜,“待你身子好了,以後出去就騎馬。”
文素素道了謝,同許梨花一起上了馬車。車很快行駛起來,低垂著頭的許梨花長長撥出一口氣,摸索著身下八成新的坐墊,羨慕地道:“上好的錦緞拿來當坐墊,小的這輩子都沒穿過錦緞,只穿過放置年成久了,已經褪色的綢衫。”
文素素微蹙起眉,問道:“你以前家中可養蠶織布?”
雖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吳州府遍地機杼聲,江南道的海稅能影響到大齊的國庫,百姓的日子實在艱難得過了。
許梨花道:“我們村子裡家家戶戶都種蠶桑,織布。有地的富戶家,種得更多。小的家窮,賃了富戶家的三畝地,富戶不許在田埂空隙處種桑,說是桑吃地的肥,壞了莊稼收成。小的家就在房前屋後種一些桑麻,多少養一些蠶,蠶繭賣給繅絲的作坊,每年到時候他們會到村子裡來收。麻布不值錢,麻都留著自己織布,說起來,現在正是賣春蠶的時候。”
“春蠶?還有夏蠶秋蠶冬蠶?”文素素不懂蠶桑,認真問道。
許梨花好奇看了眼文素素,心道她也來自鄉下,難道這些都不懂?
不過許梨花不敢多問,解釋道:“只有春蠶夏蠶秋蠶,一年能養三次。衙門有規矩,種蠶桑只能頂多佔據一成的莊稼地,拿莊稼地種蠶桑的人家,衙門要徵收賦稅。勤勞的人家,在山上墾荒多種幾顆沒人會管,種多了,衙門同樣要收稅。交掉稅,養蠶是精細活,採桑喂蠶換簸箕,伺候得不好就死了。辛辛苦苦到頭來,也不剩幾個錢,沒人願意多種。”
糧食產量低,江南道還是魚米之鄉,朝廷考慮到了糧食稅收,吃飽飯同樣重要。
文素素神色凝重了幾分,看來,這裡面的關係更加複雜了。
許梨花說道以前,臉上多了幾分悵然,“織機貴,小的家就買不起,同鄰居幾家合在一起,買了一架織坊不要的舊織機,輪流著織麻布。收來的麻不多,小的以前最討厭就是收麻洗麻,麻泡在水中,臭得很。最辛苦便是剝麻,績紗,麻片用指甲劈成麻絲捻麻線,手指甲都劈開了,疼得很。小的阿孃姐妹的指甲,從沒好過。織出來的麻衣,都是阿爹哥哥他們穿,我們穿他們的舊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