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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知坐在地上,玩著隨手摘來的葉片,心懷嘲諷地聽著他們的對話。
人都已經快餓死了,還記得簪纓不替的老過去。
自此,朱氏得罪了自覺清高的陳長解,每到他分發乾糧的時候,朱氏和她的孩子只能得到最小的那一塊口糧。
朱氏不得已對所有流人開放她的大腿,以換取那麼一丁點賴以為生的糧食。
她成了一百五十餘名流人裡最不受待見的人,再衣著襤褸的人,也能朝她投以厭惡和輕蔑的目光。
朱氏在有需要的時候,把荔慈恩和荔象升兩個孩子託付給荔知。荔知總是捂著慈恩的眼睛,輕聲哼唱朱氏曾唱過的來自京都的童謠。荔象升坐在一旁,面色陰沉,像塊僵硬的石頭。
但是依然不夠。
即便每人只吃最低限度的口糧,三個人需要的食物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朱氏用盡一切辦法尋找糧食。
“你說什麼”荔知看著眼前的朱氏。
她把荔知叫到一邊,背對兩個孩子疑惑的目光,一臉侷促地又說了一遍。
“我……我看見了……鄭恭是跟著你,進去樹林的。後來……只有你出來,鄭恭失蹤了。”她神色羞愧,遊移的目光不敢接觸荔知的眼睛,“我都看見了……”
“你給我吃的……”她說,“我就替你保守秘密。”
荔知懂了。
她笑道:“好。”
不敢相信這麼簡單就要到了食物,朱氏瞪大了眼。
“夠嗎”
荔知把剛剛拿到,還沒焐熱的乾糧遞給朱氏。
“夠了,夠了。”
朱氏連忙接過乾糧,躊躇地看了眼微笑著的荔知,又掰下一半還給了她。然後匆匆離去,回到兩個孩子身邊。
荔知看了一會朱氏的背影,轉身走向馬車。
錦簾撩開後,荔知遞上半塊乾糧,用遺憾的口吻說:“都給殿下吧,以後的糧食可能就更少了。”
謝蘭胥半躺在鋪著狗皮的座椅上,嘴唇不見絲毫血色,面頰卻染著一抹潮紅。
“……被要挾了”他聲音沙啞,波瀾不驚的表情像是已經知道了來龍去脈。
“這也是難免的。”荔知笑著說,“人多眼雜,總會出點意外。”
“這個意外,”謝蘭胥說,“你打算怎麼處理”
荔知笑道:“順其自然吧。”
謝蘭胥不置可否,掩著嘴低頭咳了起來。荔知認為是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