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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直下到黃昏才停。
汝陽侯府開始上燈,一盞盞朱紅燈火串聯成游龍,幽幽點亮這雨後迷迷滂滂的世界。
卻有一道驚愕的嗓門,兀地扯破侯府寂靜的夜。
“你說什麼?阿蕪把婁知許的手指頭給踩折了?”
正堂上首,慕鴻騫聽手下講完一段匪夷所思的故事,整個人都懵了。
摸著鬍子思忖良久,他狐疑問旁邊人:“該不會又是什麼苦肉計吧?這招她以前可用過,還奏效了。我當時就勸你別心軟,你偏不聽,現在好了吧,她故伎重演,咱們怎麼辦?”
丹陽郡主白眼翻上天,“侯爺,這是你自個兒家,不是盧龍邊城,沒人跟你打仗。還苦肉計?苦什麼肉計?跟自己女兒玩兵法,累不累?”
“嘿,哪是我要玩兵法,分明是那丫頭做事不講章法。她要麼就繼續鬧,要麼就回來乖乖認錯,現在整這一出,叫我怎麼收場?這不顯得我很……”
慕鴻騫環視周圍備好的各種家法,眼神複雜,最後一個粗鄙字眼,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可他不說,丹陽郡主替他說:“可不就是你蠢嗎?不僅蠢,還蠢鈍如豬。”
“早就跟你說過,阿蕪回京的船上有咱們的人。他們都遞訊息回來說,阿蕪這段時日變化很大,已經不打算再嫁給那婁家小子,你偏不信。現在鬧笑話,不是你蠢,難道還是我蠢?”
邊說邊伸手去扯他臉,笑眯眯問:“臉疼不疼啊?”
“嘿,嘿,你輕點,輕點!”
慕鴻騫半斜著臉倒吸氣,不停拍她手,又不敢拍太用力,不僅臉疼,心也頗為疲憊,嘆息道:“我這不也是關心則亂嗎?”
武將的腦袋系在腰帶上,他也不例外。
這些年,他南征北戰,甚少有機會陪伴家人。
慕雲月出生的時候,他甚至還在和大渝精銳對峙,生死未卜,一耽擱還就是兩年。
等回去見到她的時候,她都已經會喊娘,看見他卻還是一臉茫然,怯怯躲在母親懷裡,不敢出來,看得他心裡跟油煎一樣。
是以對這個女兒,他總是格外偏疼一些。
慕雲月有什麼需要,他都是能滿足,就儘量滿足。滿足不了,就變著法兒立功,讓陛下幫他滿足。
知道她瞧上婁知許,他心裡雖彆扭,但也是睜一眼,閉一眼。甚至私底下,他還找過婁知許。
那小子並非池中物,自己這個做上司的比任何人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