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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月兒的聲音如遠山中布穀鳥的叫聲般悅耳:“我記不清爹孃的模樣了。”她眉頭輕輕的蹙起表示失望。六年前,她還小。父母死後,她被送往張家灣,成為明教堂主張金剛的養女。

張嗣博藉助明教分裂整頓教眾,不聽號令,堅決要與朝廷為敵的人要麼被殺死,要麼被驅逐,連那些人的孩童還沒有放過。

那場風波之後,翠竹坪不再定期舉行朝拜光明佛的儀式。也許再過上十幾年,這裡的人只知道豪強張家,再也記不起來他們明教教主的身份。張寬仁甚至懷疑那正是父親的目的。近年來,各地多有教眾作亂的傳聞,明教不容於朝廷,難免會惹禍上身。

“走吧。”張寬仁繼續往墨綠的松樹籠罩的深山中走去。父親是要抹去明教的痕跡麼,可是他也沒辦法如意。

一路上經過了七八座十幾戶人家的小山坡,他們走了兩天,走進兩片山灣。山灣當中夾著一片開闊地,兩邊的山坡上開滿了映山紅。山灣的盡頭是一塊饅頭般的山坡,表面凹凸不平,長者嫩綠的青草。

張寬仁徑直走到饅頭般的土包前停下腳步,大鷹放下竹筐,取出肉、雞、魚三牲,小鷹取出背了一路的紙錢。

“月兒,磕個頭吧,你的父母都葬在這裡,他們是被蒙古人殺死的。”張寬仁不能說出埋在這裡明尊弟子精準的人數。那時,他還小,父親認為給這些人收屍已算是講教內情分。

當時下葬的很匆忙,官兵盯得很緊。他們不敢把死難教眾葬在翠竹坪附近,花了不少錢財賄賂小吏,總算是找了一塊風水不錯的地方,能讓死難者入土為安。

張月兒屈膝跪在鬆軟的草地上,默默的叩了九個頭。她不知該說些什麼,記不起爹孃的模樣,也記不起埋在仇恨。她恨蒙古人,但不是因為爹孃,義父和義母同在張家灣被殺死,那是她心裡清晰的恨。

“身既死矣,歸葬山陽。山何巍巍,天何蒼蒼。山有木兮國有殤。魂兮歸來,以瞻河山。”

張寬仁從小鷹手裡接過紙錢在空中揮灑,銅錢大的紙錢隨風翻滾上坡頂。

張月兒跪著直起腰,看靈動跳躍的淡黃色的紙錢,神色有點發呆。

“……身既沒矣,歸葬南瞻。風何肅肅,水何宕宕。天為廬兮地為床。魂兮歸來,以瞻家邦。……”

張寬仁打著火石,黃色的火苗從紙堆上升騰起來。

“起來吧。”

他跪在張月兒下跪的地方,幹恭恭敬敬的跪下叩了三個頭,起身站在一邊。大鷹和小鷹等幾個隨從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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