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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也沒有!”載振再一次拱手道謝:“一切費心,領情之至。”
“不敢當,不敢當!”段芝貴請安回禮,然後退後兩步又關照錦兒:“你可好好招呼。”
“是!”錦兒答應著,轉臉說道:“振大爺,寬寬衣吧!”
“對了!”載振說道:“你叫人把我的衣包拿來。”
達官貴人出門,照例有貼身聽差,攜著衣包,以便飲宴時換著便衣,如逗留時間較長,或者“三、九月,亂穿衣”的天氣,攜的便衣還不止一套。至於載振之流的頭號絝褲,半天作客,要帶個大衣包,因為不定玩什麼,譬如興致來了,粉墨登場,戲眼裡面就得看天氣襯緊身的短衣,就是不玩什麼,文文靜靜地飲酒談心,到了時候,也得換套同樣質料的衣服,顏色、花樣粗看無異,細察才知不同,譬如“歲寒三友”的花樣,梅花必已由蓓蕾變為盛開。這也是“擺譜”,不過擺在暗處,就比明擺更透著高一等了。
段芝貴辦這趟差,是有整套佈置的,載振的衣包早已取來了,錦兒伺候著為他卸去紫貂“臥龍袋”狐嵌皮袍,換上一套夾襖褲,外罩一件極薄的絲綿袍。更衣既罷,滿身輕快,載振走到條案邊,親自倒了半杯白蘭地在敞口的水晶大酒杯中,雙手捧著,一面搖晃,一面慢慢吸飲,視線卻只隨著錦兒的身影在轉。
“你今年多大了?”
“一過年就是整數了!”錦兒答說,同時轉過身來。勢子太猛,長長的辮子一甩,幾乎打著載振的眼睛。
“這麼說,今年十九。”載振問道:“可有了婆家?”
“不知道。”錦兒的聲音很低、很快,而且又回身去做事了,抹淨百靈臺,安設杯筷,共是兩副。
“怎麼?”載振笑著問:“錦兒,你打算陪我喝喝酒?”
“錦兒那有這個福氣。”
“我看你長得很體面,是挺有福氣的樣子,我替你做個媒好不好?”
說著,載振一手將她拉過來,一手放下酒杯,便去摸她的臉。錦兒掙扎著,但只是用手護著她的頭髮,怕碰毛了。
“你乖乖的,讓我香一個。”載振抓著她的弱點威脅:“不然,我弄亂了你的頭髮!”
錦兒無奈,閉著眼,撮起嘴唇,讓他親了一下,然後一躍而起,遠遠躲開。
載振哈哈大笑,從荷包裡摸出一枚金錢,揚一揚說:“來!
給你。”
錦兒遲疑了一下,終於走了過來,載振拉住她的手,把金錢塞在她手心裡,沒有再羅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