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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體毛根部花花的蝨子卵,章老孃早已慣了——便是富貴家的女眷,冬日也不會時時抹身,農戶家這樣已算是講究衛生的了,至少雙腿面板不至於起黑黢,色不變,時不時探望一眼那處,見那處逐漸擴大張合,產婦的喊聲也漸漸痛楚,便指導按節奏用力。這一胎產程算是順的,不到半個時辰,胎兒部便被娩出,章老孃忙伸手托住,引導那渾身雪的小孩兒慢慢落到草紙上。
這草紙是鞣製過的,格外柔軟,血水粘液一經滲入當即吸走,外間個女眷也用熱水烈酒擦洗過了剪刀,章老孃在孩兒屁股上輕輕一拍,那嬰童頓時哇哇大哭起來,聽著中氣十足,不過是章老孃小臂長,此時雙目緊閉,大聲嚎哭,章老孃一邊笑著說些吉祥話,“剪短邪祟,孩兒命久”,一邊將臍帶剪斷,此時眼一撩腿部,將孩兒裹入爛棉襖將就做成的襁褓,遞給候在一旁的親眷,笑道,“喜獲千金!”
此言一出,屋內的氣氛頓時便是一沉,眾的臉色都不好看,除了痛得回不過,在小使女的幫助下逐漸滑坐下來的產婦之外,其餘女眷面上都是難以掩飾的失望。有更是毫不遮掩地就望向了牆角的子孫桶——江西道這裡,要溺斃嬰兒,多是直接溺在便桶裡,胎兒脆弱,倒提著浸進去,息便難活了,隨後悄悄埋在荒山野嶺、跡罕至之處,有些家還要埋在大路上,被千踐萬踏,意思便是令女胎生出警覺,“再勿託生我家”。
這樣的自然不會立刻就做,多少也是要等外都走了乾淨再說,其實穩婆心裡有什麼不清楚的?就是再窮困的家,也要請穩婆來洗三的,這都是等生了孩子後和穩婆商議,多少家請了穩婆接生,卻不提洗三的,這打算便是一清楚了。做穩婆的早已司空見慣,不過心底一聲嘆息而已——這黃家實在也沒有辦,他家已有一個三歲的女兒了,原一個兒子,養到五歲上,得百日咳了,再養一個女兒,日子該如何過得下去?
每年結餘的糧食,只夠再多養活一個孩子,他家下一胎成的無論如何必須是個兒子,十年後才能幫著家裡做農活,香火才有能夠繼承。也不止女嬰被溺,多少家只要有了兩個兒子,再生的孩子不論男女,都是子孫桶裡一裝,往河邊一倒!生多少養多少,這不是發夢?連地主家都未必有這般的豪氣!
章老孃一邊張羅著讓黃嫂娩胎盤,一邊心不在焉地思忖著太多太多,去上了期識字班,倒還沒有入蓮教,和買活軍依舊是若即若離,也沒拿定主意要不要做這口的生意,往反賊那裡販賣口,這件可大可小,往大了說,裡通敵軍,那是要被砍的——固然或許不會這麼終局,但這